柳舒言拉着苏开朗退到了摊前,却听大叔笑了出声:“来这里参加圣莲节的,没藕定会买藕。且看你们两手空空,不买花不买藕,单看热闹,有何意思?”
“买藕是扔车里祈福,买花又是用到何处?”柳舒言起了兴致。
这里是飞龙寺的辖地,信佛的人多是常事。这庆礼本以为是庆中秋,看来也是与佛有关的节日。
她余光扫向了少年,见他并不惊诧,应该也知道?
大叔已缓缓说开:“当年村镇干旱,民不聊生,疫病肆掠,是飞龙寺的圣僧到来,才让我们的祖辈看到了生机。那时的圣莲镇还不叫这个名字,甚至是县志上都没有记录的小地方,穷山恶水,出入不便,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也许真是佛祖指路吧,阿弥陀佛。”
“你看这出入的山路,还有等下巡礼的终点处几家保留下来的房子,都是他们当年给我们建的。佛陀济世,给予我们庇护,教予我们耕种劳作,得以自食其力。
后来他们要走时,不收谢礼。有个小丫头灵机一动,就近从莲塘截下了一朵莲花送行,才有了如今的圣莲节。”
“所以,”大叔话锋一转,推出了一桶莲花,“你们要不要买朵莲花和彩藕凑凑热闹?”
人家都为了推销说了这么多,不买好像有点浪费感情啊。
“不用找零了。”柳舒言取出了钱各买了一对。
“好乜!”大叔让他们自己挑喜欢的。
柳舒言选了个粉色的,又挑了个金色的给苏开朗。她踮起脚尖见车已经离得有些远了,也不惧,颠了下重量就扔了过去,自然是正中!
苏开朗却拿在了手里,还没动作。
十年清修,浸润佛法,少年周身的气质清逸绝尘,即使没有月照,都仿佛会发光似的。方才一路走来,柳舒言都被拥挤的人群推攘了几次,唯独他,能让人下意识避让。似是连路过的野猫,都不忍心碰伤了他。
少年身在热闹之中,却仿佛游离在热闹之外。那个藕节即使是一堆彩藕里少有的金色,于他而言都仿佛是亵渎。
柳舒言心中叹了口气,能得他一声“言姐姐”又亲自下山来接,但两人间说有多熟络,可能还不如她与记事处的弟子。在出手相邀之前,他会不会愿意与她来一场即兴的出走,柳舒言其实并不确定。
她愿意为他遮挡风雨,做力所能及的事,但不会勉强他。
正当柳舒言想把藕节取回,却见一条漂亮的金线抛出,藕节已稳当地落于车中。她回眸,对上少年温润的笑颜,他眼瞳中倒映出她的身影,比星河还要璀璨。
此时人群中一声惊呼,熙攘着往两侧分开,车前载歌载舞的少年少女们簇拥着一个也是红绿加身的中年人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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