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气匀顺后,他也抬起头望去:“那是昙萝花,有助眠益气的功效,也会被人制成香丸使用。会长成这样,估计是被周边的树挤的。它五十年才开一次花,一次只开一夜,还真这么巧被你碰上了。”
然而身周却没有回应,他侧头看去,却见少女倚在路旁的散石上呼吸均匀。
汲星洲手背搭在额头上,无奈地笑道:“早知道逛一圈就把你丢回去。”
他到底是为什么要陪一个醉鬼疯?
腰酸腿疼,少年干脆也放弃了矜持,向后躺在了地上。
但没过几息,他面色一变,猛地从地上坐起。血液仿若瞬间沸腾,表面却看不出异样,他咬牙忍受着痛楚,瞥了少女一眼,疾步拐入了林中深处。
晦暗中,少年放弃了抵抗,虚弱地背靠树干上滑坐在地上,听着那道声音顺着血脉传来:
“鬼修出世之事打听清楚了?”
等他收拾齐整从林中出来时,少女已然换了个睡姿,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侧躺着抱着肩膀,身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汲星洲安静地看着她,半侧身体浸在了阴影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昙萝花已经开始凋谢了,鹅黄的花瓣碎落,芳香越发的浓郁,就像是最后的疯狂,或是最后的纪念。
少年踏着枝干,轻跃上树,收拾了些干净的花瓣,又赶在花谢之前,摘下一朵完整清雅的昙萝花,放到少女手心,然后把她小心翼翼的抱起,平稳地送回房间。
星夜依旧璀璨,院落里横七竖八醉倒的人都已经被平修然送回去了,如今只余下杯盘狼藉,未来得及收拾。
汲星洲推开门,把少女平放在床上,给她卸了发髻,铺松墨发,褪了鞋履,盖上薄被。
最后,他把昙萝花绕上了发带,放到了她枕边。
“睡得跟猪一样。”少年深深看了她一眼,“晚安了,疯婆子。”
退出房间,少年轻手轻脚带上了门。熟料一转身,肤色苍白的蓝衫男子挡在面前。
“回来了?”蔺华成浅笑着看向他。
汲星洲僵了一息,木木地点头。
“不待久一些?”蔺华成戏谑的目光在少年和房门之间流转。
少年本白皙的肌肤瞬间爆红,宛若一点就炸的炮仗,张开口却吐不出一个字,终是忍不住一揖后落荒而逃。
第二日,柳舒言是在飞舟上醒过来的,还有些宿醉后的头疼:“我这是在哪?”
呼吸间,似有似无地能闻到一股清雅的花香。
迷香?
她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