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净面上难得浮现出愕然之色,只很快他就调整回来,笑着看向柳舒言:“柳施主,以为如何?”
没想到的是,柳舒言也让他惊愕了一番——
明丽的少女道袍加身,长发高束,肩扛着长剑,剑尖上还挂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如此的不协调。但顶着众人的目光,她依旧自得悠然地开口道:“是朗儿自愿跟你们走的。我剑宗除魔卫道,济民平难皆是家常便饭,谈何人情相邀?”
然不待众人称好,她话锋一转:“当然,送上门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对嘛,这才是你。”系统blingbling地发光。
柳舒言直直看向慧净:“大师可真能代表飞龙寺做主?”
和尚含笑点头:“可以。柳施主尽可相信我。”
“现掌门师伯,诸位同门,还有飞龙寺佛修在场,我请各位做个见证。”柳舒言上前了一步。
“我曾答应朗儿娘亲的托孤之举,所以也算得上是他的亲属。如今他要跟随慧净大师回飞龙寺,我尊重他的意愿,但我希望慧净大师与飞龙寺诸位能答应我两个要求。”
“柳施主的意思是要用飞龙寺许出的人情换这两个要求?”慧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眸拨动念珠,“柳施主,请讲。”
“第一,我已经把玉符,和联系符,以及练气前足够点亮联系符的灵石都交给了朗儿。我要求你们不能主观或者客观上阻止他与我们联系,也不能阻碍我不定期上门拜访。”
“可。”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柳舒言看向他,然后扫向他身后的人,“我要求你们在朗儿十六岁前不许给他剃度,允他带发修行。”
“这”不止慧净,其他佛修也耐不住想上前理论,只是被他拦了下来。
“即是你们的佛子,言是天生天定,何时剃度又有甚区别?”柳舒言扛着剑,侧头问道。
慧净低诵了句佛号,抬起头:“敢问柳施主此举又是为何?”
“我只是想给他争取多一个选择。他现在还小,我希望等他长大到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时,还能有机会选择是当一个剑修,还是一个佛修。”
“大师信天选,我信人定。修仙,修佛,皆是人字做偏旁,人人离不开人。”
她仰起头,双目湛亮,抬手相邀:“大师可敢与我赌上一场未来?”
慧净久久看着她,这样的少女浸在夕阳的余晖中,实在是美好得不像话。
“阿弥陀佛。”他垂首与她一礼,“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