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该对妈妈更好一点,早知道……就不赌气去考什么警察学院了……
眼泪汗水混作一处,严君给她擦汗的手一顿,仿佛没能听清她在喊什么。下一秒李九哭着又喃喃:“妈妈……”
他眼一眨,忍不住也跟着掉了眼泪:“很快就好了,生下来就好了。”
怕咬坏牙齿,大夫令人用洗干净的软布条打成粗结,教产妇咬在口中。过了没一会儿,严璋发现她的两只手紧紧攥成了拳头,骨节都泛着白色,连忙掰开来看,果然掌心已经沁出了血迹。
“抓着我的手,”布条太软,手边又没有东西能给她借力,他将她的手整个儿握到自己的掌心里,“我在这里,别弄伤自己。”
李持盈被艰难拉回了一点神智:“表哥……”
“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到她,只能一遍遍颤着嗓子安慰,“很快就好了。”
表兄妹成婚的多了去了,不管是女医还是稳婆都没当回事,夜半十分,子夜刚过,稳婆惊喜道:“开了十指了,可以生了!”
在场众人皆精神一振,女医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又看看她的脸色:“切一片参来给娘子含着。”
不出一盏茶功夫,车夫冒雨送回来一颗粗壮的野山参,李九一打眼就知道不是自家的东西,再说回驿馆取参也没有这样快,因问:“哪里来的?”
答话的小丫头怯生生的:“路上撞见药材铺清货,听见马大哥说是给姑娘救命用,折了一多半价钱卖给咱们了。”
东西是好东西,价格又实在公道,车夫也是想着事急从权,不好再回去理论不迟。大夫当即切了一片放在她的舌根底下,床尾稳婆严肃道:“摸着头了,一会儿我喊号子,娘子使劲儿,顺利的话叁五刻钟就能生下来。”
她于是也顾不上追究参的来历,打起精神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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