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姓,驻倭,美人……实在很难不令人产生一些联想。李持盈浑身一僵,然后仿佛很感兴趣般继续追问说:“那那个驻倭的白将军回来了吗?”
今日场合特殊,她不能也不愿意为了某个几面之缘的朋友破坏朱颜的好事,找报纸这事不急,只要切实发生过,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这回丫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她身侧的一位官家小姐主动凑趣道:“黄大人头先一直在通译馆当差,李乡君没见过他的家眷也是寻常。听闻他家小女儿也在叁思学塾读书呢。”
托朱颜的福,她对京城社交圈并不十分陌生,虽然没到手帕交遍天下的地步,熟面孔还是认得几张的。她们对她的态度一向有些微妙,说冷淡肯定不对,说亲切……也不太像,一点热络、一点同情,再加一点社交场合的标准面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位邵姑娘一说完,周围好几道视线齐刷刷转了过来。
“真的?这么说来还是同门。”
“瞧着年纪尚小,不知他家怎样打算,是举家都过去还是黄夫人带着孩子们留京。”
“也是,外头哪里比得京里,色色便宜。”
一句接一句,仿佛这个黄大人是什么极端重要的人物,人人发自内心地替他考虑种种事宜,直到起头的邵姑娘抿嘴笑说:“好啦,再说人家就该不自在了。”
众人这才止住嘴,转而对李持盈道:“今儿这样的日子,怎么不见驸马爷?莫不是身上不爽快?我爹带着哥哥赶了个大早,瞧见公主府的人在那里拴马,还以为是驸马爷到了。”
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也摆出一张端庄矜持的社交笑脸:“说来也是不巧,唉,怡王的大事当前,偏偏爹爹老毛病犯了,腰疼得起不来床。母亲说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外道?心意到了就行了。”
“这是这话。”女孩子们纷纷点头,叽叽喳喳地重又聊起来,一说方才瞧见郡君,气色实在很好,果真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说今儿有道东坡肉香甜不腻,正配这葡萄酒吃;还有的说自己认识一个手艺极佳的老中医,最擅长治腰病。李持盈端坐其中,但笑不语。
可能因为还在读书,之前有人说晖哥儿越长大,上赶着巴结她的人就越多,她还没什么实感。今日是他头一次在满京权贵面前正式露脸,如果不是她自作多情,反响这就来了。
饮多了两杯葡萄酒,更衣离席时两颊微微有些发烧,李姑娘看着花园里的数棵桃树,随便找了个人问说:“二爷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