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仙被她逗笑,忍俊不禁道:“月份还小呢,哪里就那样了。”
朱持晖接口追问:“着人知会舅舅了不曾?”
荣王除了是个妻管严,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奴,可能因为膝下只有一女,他对朱颜一向是宝爱非常,这次离京前特意向万岁进言,说想看到颜儿成亲再出发离国。这样天大的好消息,岂有不知会荣王的道理?
这回没等华仙开口,她那奶姆安排好菜馔,满脸赔笑着进来道:“我的菩萨哥儿,王爷如今还在海上,却使谁去递这个话呢?他们也没长翅膀子,能飞过大海大洋去呀。”
船队叁月初六日启的程,堪堪叁日,怎么也到不了法兰西,再过几日,等他们在倭国靠岸休整、补充补给时就能知道了。
谁知这雨一连下了十几日,直到下一个休沐日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颜靠在枕头上,说话时深深叹了口气:“再这样下下去,今年怕是要闹水患了。”
李姑娘坐在她床前的绣凳上,膝上搁着一沓新鲜出炉的报纸:“快别叹气,给孩子听到了不好。”怕人闷在家里无聊,最近她和晖哥儿常来陪朱颜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熟悉,她总不能接受朱颜将要为人母的事实,心里还拿她当一个年纪略长的姐姐看待。
“要是能修个水库就好了,雨下多了就存起来,挪到大旱的年头使。”
朱颜莫名想笑:“你这替人紧张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越大越成个碎嘴子了。”说罢闭目细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太费银钱,如今国库的银子一块恨不能掰成两半花,再顾不上这个的。”
修铁道、平川乱、救天灾、更新和充实军备,再加上剿灭白莲教的费用,短短六七年里真定几乎挥霍光了先帝留给她的家底。新上任的南京守备是个没本事的人,听说南边已经开始闹罢工了,今年本来年成就不好,工厂再一罢工,地方财报可难看得很。
“我是说以后,”她看了一眼黑压压的窗外,忽然一道惊雷劈下,姐儿两个都吓了一跳,“……以后有机会了,郡君给皇上上个折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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