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巧了,淑女今日不得闲,”李姑娘没带行李,也懒得呼奴唤婢,就那么两手空空的跟着他往里走,“我替她伴你一日如何?”
“小子哪里出身?谈吐倒不俗,”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光明正大牵她的手,只好并肩紧紧挨着,“只是相较我的淑女仍有些差距。今儿我心情好,你若表现得当,我在天津城里给你谋个管事当当。”
头等车厢票价昂贵,行至里头人骤然少了,因为时间尚早,车厢内甚至准备了两份热腾腾的早餐,从粥点面点到咖啡牛奶,各色各样,应有尽有。她摘下帽子掷在他身上:“我难道不是学富五车吗?”
江寄水终于忍不住笑意,她头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夸张,整整齐齐露出了八颗白牙:“是是是,都怪我眼力不好,竟不能慧眼识珠。”
本来梅枝坚持要跟来,说姑娘身边不能短了人使,太不成个体统,她只好搬出学校课业,又拿朱颜做例子,总算令她相信自己是和女同学结伴而行。这年头单独与外男出游是可以算作一项罪名的,不贞、不检点、家教堪忧,奈何她不是这地界的人,对那些全不在意。
简单用过早膳,李持盈拿出他送的《基督山伯爵》打发时间,经过一次提速,从北京到天津只需半日不到,正好能赶上吃午饭,如果时间充裕还能顺道再去码头逛一圈。江少爷见状也装模作样地叫了几份报纸,他满脑子都是刚才没牵成的手,或是寻空儿再与她说几句话,其实根本没有心思做事。一面抓心挠肝,一面又唾弃自己太像个登徒子,只好一心二用地随意拣几页翻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持盈合上小说:“你要不要牵着我?”
“什么?”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拒绝,“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以为她害怕。
哪想有人眨巴着眼睛:“我看你的余光一直在这上头,以为你想牵呢。”
这小狐狸崽子……他深吸一口气,简直有点不敢看她:“车上人多,我怕咱们走散了,岂不是无妄之灾?”
耳边传来一声快意的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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