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九爷没应她,只是站起身,取了睡裙给她搁在手边大理石台面上,临走,又含笑叮嘱了一句。
“不管什么事儿,爷尽量亲自回来接。不然,除非是韩兆和赵滨,旁人不管是谁来,你都别离开楼里一步,记着了?”
这句话,乔绾已经听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她抿唇轻轻点头,目送他离开。
不一会儿,明秋在浴室外敲门,小声道。
“夫人,奴婢和听楼在外头陪您呢。”
“好,我知道了。”
乔绾应了一声,视线盯着水面,黛眉轻蹙若有所思。
不知道为什么,从季九爷的神情自若里,她总觉得季六爷出事儿,是他预料到的。
甚至……是他推波助澜的?
等她扶着浴缸站起身,身体上蔓延的酸楚不适让她再没机会想别的。
乔绾扶着腰不敢再动,腿也微微颤抖。
她咬着牙,靠在洗漱台前费力的套上睡裙,心里骂了季九爷百八十句「狗男人」!
乔绾勉强撑到门边,将门打开。
明秋正靠着墙守在门外,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扶她。
床上的被褥都换过,乔绾垂着头,已经不敢去看两人的神情,她是又尴尬又羞赧。
听楼朱唇抿笑,掀开被子,看她躺好,搓了搓素手徐徐笑道。
“奴婢给您松松筋骨?”
乔绾闭着眼,一脸「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叹了口气翻身趴下,闷声道。
“你手轻点儿。”
听楼笑盈盈应了一声,跪坐在床边给她按穴位。
明秋捂着嘴在一旁偷笑,站在旁边看了会儿,见乔绾闭着眼似乎是要睡,便小声提醒她。
“奴婢到一楼守着,今晚让听楼陪您吧。”
乔绾「嗯」了一声,脸埋在枕头上。
“你注意安全,楼外有安排人吗?”
“赵总军都安排好了,夫人放心歇着吧。”
等她离开,听楼探头看了眼门,然后压低声笑语。
“您就不能磨磨九爷?瞧瞧吃了多少苦。”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乔绾又气又羞,红着脸拍了拍枕头,咬牙低骂。
“怎么磨!说什么都不行,软硬不吃的!”
听楼笑的花枝乱颤,“这样也好,您不是盼着给九爷生儿育女吗?”
乔绾快哭了,她回身要打听楼。
“连你也来逗我!”
听楼笑着退了两步,见她身上实在斑斓的可怜,捂着嘴轻笑。
“属下不敢,要不给您涂些药吧。”
乔绾扭回头不理她了。
听楼憋着笑,到床头取了搁着的药盒,小心翼翼给她涂在身上青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