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正认真抄写着,隔壁窗口的徐玲玲也在无聊地看报纸, 端着搪瓷缸喝口水, 中间频频抬头张望, 时不时瞅一眼姜萱,脸色纠结犹豫。
时间久了, 姜萱只觉如芒刺背,慢慢也发现了背后的目光。
姜萱纳闷:你总是盯着我干什么?我背后的衣服脏了吗?
没有没有。
徐玲玲脸色不太自在,低头摸着自己的麻花辫, 最后没忍住, 拉着凳子坐到姜萱跟前, 决定和她坦白。
我哥是徐长安。她小声说。
姜萱:
徐长安和徐玲玲, 也对, 都是姓徐,当然有可能是一家人。
世界可真小!
江东市那么大,随便在城里找一个工作, 在邮电局还能碰到徐长安的妹妹?
徐玲玲急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和我哥认识的!昨晚他跟我说, 在街上碰到了你,你说你在邮电局找到了工作
我不是正好也在邮电局吗?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认识。
姜萱干笑,趁着她还没注意, 装作很自然的模样,把抄录征文启事的那张纸放进抽屉,然后说:那也算我们有缘了。
我也觉得咱们有缘分,太巧了!
徐玲玲叽叽喳喳,姜萱却没了往日的轻松闲暇,心情低落沉重,总觉得和徐长安扯上关系的人,最好还是离得远一些,免得又被盯上了。
周围的同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说着说着纷纷开始议论家长里短。
听说薛主任家的女儿谈对象了,那对象还是北京的大学生,下放到矿区来历练的。
那估计没戏了。
年纪大的妇女说话一针见血,那可是首都的大学生!迟早要回北京去,怎么可能愿意留在咱们这里?
其他老大姐也是笑笑不语。
话头一转,又说到同在邮局请了半年产假的冯桂花。
姜萱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原来那个冯桂花也不是简单的,人家背后有人,父母都是小学老师,家底丰厚,不缺吃不缺穿,和铁路局的一个年轻科长谈对象,去年开春才结婚的。
可惜结婚将近一年多,怀了两次,次次都是不到三月份流产,这次又有了喜孕,夫妻两人慌里慌张地去医院检查,甚至为了安稳保胎,直接找薛主任请了半年的产假!
这年头请假,请假一天就要扣一天的工资,半年的假期,那就是直接停止发放工资了。
然而铁饭碗就是铁饭碗,丢不了,半年以后照样回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