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啥赵小六啊,赵小六是书记喊的,人家有名字,赵文韬,你还学著书记喊呢?”不知咋地有人忽然说道。
大家伙略一沉默。
赵二嫂听了有点复杂,不知不觉小叔子在村里是个人物了,小名都不能叫了,得叫大名了。
两口子赶着柴禾车回到家,卸柴禾,赵二哥不见赵二嫂说话,问道:“你咋了?”
“啥咋了?”赵二嫂埋头垛柴禾。
“咋不说话?”赵二哥继续问。
“说啥?”赵二嫂语气有点冲。
“说啥,你说说啥,看电影听大戏啊,出多少钱?”赵二哥道。
“出多少是咱们说的算吗?”赵二嫂语气很不好:“人家叫咱们出多少就得出多少!”
今年兔子是卖了一些,粮食也比往年收的多,虽然还没有卖,可也知道今年收入肯定强过以前。
但赵二嫂这心啊却一点都不踏实,特别一想到那些饥荒就睡不着觉。
真是奇怪,以前在那破厢房住着,上顿苞米茬子,下顿咸菜条子,晚上也睡得很着,如今新房住着,电灯点着,时不时的还能擀点荞面条吃点肉卤子的,咋就睡不着了呢?
穷种啊!
赵二嫂喘了口气说了心里的感受。
赵二哥却不以为然:“你还是累的轻,你看我,沾枕头就着。”
“你那是没心!”赵二嫂没好气道:“那么多饥荒,粮食都卖了也还不上,这又要包电影,全是往外掏钱!”
赵二哥用扫把划拉一下小车的柴禾道:“房子是你要盖的,饥荒也是你要拉的,现在说这个有啥用。”
赵二嫂一噎,不说话了。
赵二哥说的没错,是她要盖房子的,还必须盖,还
要和小叔子一样的房子,这一年比的,真是心累啊,关键是还没比上,差距还越来越大!
“他小叔就不愁饥荒还不上吗?还是他都还上了?”赵二嫂像是中了魔一样,时刻关注着赵文韬的日子。
赵二哥已经习惯了,淡淡地道:“那谁知道。走吧,这天还早,我们还能搂几车柴禾。”
赵二嫂叹了口气,坐上车。
赵二哥赶着车,出了村子。
经过赵文韬家的大门,赵二嫂看着那两处院子,大门里高大的大瓦房,刺激的再次振作起精神。
不行,凭什么她就不行,她一定要比他们过得好!
赵四嫂更是知道了看电影的事,跟赵四哥抱怨:“他小叔的钱是不是太多了没处花了啊,没处花了给咱们不行吗?看电影听大戏的,那能看的多块肉吗!”
“你可以不拿钱。”赵四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