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继红忙道:“哎呀老陆,你今天不是特地请假回家给青棠践行吗?别生气,青棠,你跟你爸道个歉就算了。你瞧瞧,阿姨给你做了一桌子好菜呢。”
陆青棠心浮气躁,再也懒得与他们做戏,冷笑道:“我不配当军人,你配?跟原配断绝关系,让破烂货登堂入室的军人?”
陆长功脸色陡变!一把掀翻了饭桌,葛继红忙活一整天做的饭菜全砸在地上。
原本幸灾乐祸的陆青萍也站了起来,紧紧贴着她母亲,大气儿都不敢出,屈辱又愤怒。
父子俩互相瞪着对方。
陆长功到底没动手,只指着门口:“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陆青棠吊儿郎当地笑,指着自己太阳穴:“别急。战场上枪炮无眼,指不定一颗子弹飞过来,嗖——你就如愿了。”
陆青棠笑得狡黠又残忍,将陆长功脸上每一寸神色变化都收入眼底,并未感受到痛快。他手抄在口袋里,转身向外走去。
年轻的小狮子爪牙锋利,迫不及待地挑衅父辈的威严,冲向新天地。而雄狮年华老去,开始眷恋亲情。
陆长功跌坐在椅子上,愣愣看着儿子年轻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警卫员追了出来,提着个包:“青棠,行李拿上!明天就走了,你……别跟首长置气了,首长是很关心你的。”
陆青棠不接:“没人关心我。”
警卫员没听清:“什么?”
那句赌气似的话消散在晚风里。陆青棠接过包,道:“跟老头子说,我走了。要是我真回不来,我那点儿东西都留给一个叫谢绯的姑娘。记住了。”
这一年的秋天来得很急,就像忽如其来的战争。报纸上天天都刊登着战争的消息,大学校园上空盘旋着一股激昂的气氛,各种标语口号贴满校园。
谢昭捐了大笔钱物,还通过自己的人脉从海外弄到不少西药,程遥遥的制衣厂也腾出车间,大量生产厚实的军用布料。人人都在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场战争程遥遥在历史书上学过,旷日持久,堪称惨胜。可如今华国经济提前一年发展,储备充足,加上社会各界与海外的支持,战况比程遥遥所知的好上许多。
不过这似乎影响不到普通人民的生活。
迢迢新一季的冬装已经上市,这些凝聚着谢绯心血的设计大受欢迎,迢迢的生意迎来了新一轮的高峰。
窗外冷风飒飒,屋内温暖如春。程遥遥靠在床头,随手翻看财务报表:“冬装利润好高,小绯真能干。”
程遥遥将迢迢的生意完全移交给了谢绯,她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到现在的独当一面,也不过小半年的时间。
浴室门开,谢昭腰上系着浴巾走出来,结实肌肉上水珠滚动。闻言道:“小绯最近心情怎么样?”
“还是那样,追求者一大堆,也没见她动心。”程遥遥仰头看他。
谢昭皱了下眉,道:“小绯还小,不急。”
诱人的阳气随着谢昭身上热度蒸发,程遥遥忍不住冲他张开手。谢昭坐到床上,顺手将她抱进怀里,当洋娃娃似的揉搓。
“怎么了?”程遥遥亲亲他下巴,“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