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怒吼道:“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
刘敏尖利的嗓音压过他:“程诺诺亲口说的,她看见你送我家萍萍一个镯子。你看!这不是?”
刘敏一手把大哭的林萍萍扯过来。林萍萍手紧紧捂着脸,她腕上戴着个珐琅镯子。
村里人道:“难怪这几天都戴着到处显摆。”
“还说是上海买的哪,沈知青可不是上海来的吗?”
“程诺诺还没出小月子,这又勾搭上一个……”
沈晏只觉得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我是为了感谢她帮我照顾程诺诺……”
刘敏尖声道:“ 这种贴身的东西也是随便送的?你这些天跟我家萍萍来往那么密切,难道也是为了感谢她?”
程诺诺一把搡开林婆子,嘶声道:“你家小贱人嫁不出去了,偷别人的汉子!我还没死呢,她就天天缠着沈晏卖骚!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白日做梦!”
林萍萍羞耻得嚎啕大哭,刘敏冷笑道:“你先照照你自己!就你这模样儿,村里二狗子也看不上你!真是奇怪,人家程遥遥长成那模样,你怎么就长成了这样儿?”
刘敏笑里藏刀,刀刀都往要害上戳。程诺诺嗷地一声就掀翻了林婆子,冲过来撕扯刘敏。
刘敏往后一躲,谁知程诺诺虚晃一枪,直接扯住了林萍萍的头发,另只手狠狠挠在她脸上。
林萍萍惨叫一声,脸颊上出现血淋淋的三道抓痕,皮肉翻卷:“啊!放开我……我的脸!”
刘敏像被激怒的母狼一样,扑向程诺诺。林婆子和刘敏一人掰一只手,也没能让程诺诺放开林萍萍。
几个女人一边嚎叫一边在地上打滚,那场面别提多骇人了。
沈晏呆看着这一幕,好像陷在一个可怕的噩梦里,有绳索套住他的脚一路往下坠,往下坠……
一声威严的吼声响起:“都住手!”
……
这一出精彩的好戏,程遥遥是后来听韩茵转述的。据说魏淑英也加入了战争里,跟程诺诺母女联手,以二敌四。沈晏那个贵妇做派的母亲,则抱着沈晏哭得天昏地暗,一口上海腔骂起人来跟唱戏似的。
程遥遥今天只是乖乖待在家里,并没有出去看热闹。
端午前后的竹叶长得肥大,浸过水后越发翠得滴出水来。一张张擦洗干净,斜放在竹筐里沥干水分。
院门被敲响了,怂怂颠着小短腿跑去门口,汪呜汪呜叫。程遥遥笑道:“肯定是谢昭拿稻草回来了。”
她擦擦手,快步跑到院门口把门栓拿下,打开门笑道:“谢昭,你回……”
程遥遥的笑容僵在脸上。
程征手里提着一个行李袋,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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