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地一声,谢昭点燃一根火柴照了照。老旧的墙赫然就在程遥遥身后,方才程遥遥害怕,摸错了方向。
原来是虚惊一场,程遥遥破涕为笑,仰头看着谢昭。他的面容被映得明暗不定,一双狭长眼眸里倒映着火光,看上去分外冷峻而深邃。
火柴灭了,周遭一切又沉入黑暗。
“不怕了。”谢昭将程遥遥抱了起来,抱婴儿的那种姿势。程遥遥双腿盘在他结实劲瘦的腰杆上,手臂搂着他脖颈。谢昭道:“跑出来做什么?”
程遥遥悄声道:“我本来想去你房间的。”
谢昭呼吸一顿,抱着程遥遥回了房间。
谢昭的房间分为里外两间,外间常年用来堆放各类药材与动物皮毛,里间只放着一张沉重大木床,铺着草席和竹枕,一张薄被。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和皮草气味,与谢昭的气质意外地契合。而程遥遥闻到的,是浓郁而凛冽的阳气。她好像被浸泡在一汪热水里,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程遥遥很少来他房间,就是因为这个。
谢昭想将程遥遥放在床上,程遥遥却搂紧他脖子不下来:“不要坐床上。”
谢昭只得抱着她,让程遥遥点燃桌上的蜡烛。
屋子里幽幽地亮起一小团昏黄烛光,程遥遥也看清了谢昭的脸,他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娇气包。”谢昭轻轻地晃了晃她。
程遥遥没有像平时那样笑起来,而是委屈巴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地里有些事。”
程遥遥才不信:“你今天是不是去了后山?那野草莓就是后山摘的吧?”
谢昭不置可否,亲昵地蹭着她的下巴和脸颊:“嗯。”
程遥遥痒痒地歪头躲开,埋进他肩窝里,嗅着谢昭身上沐浴后的清爽味道,像吸着猫薄荷的猫咪:“那你看见程诺诺和那男人了吗?他们怎么样……”
程遥遥忽然狠狠打了个寒颤,浑身紧绷。
谢昭自然发觉了她的异样,轻轻抚过她发丝:“怎么了?”
程遥遥许久才抬起头来,娇艳脸颊上血丝尽失,桃花眼愣愣看着他:“你身上有血腥味。”
谢昭环抱着她的双臂瞬间绷紧。
两人面对面地抱着,程遥遥很喜欢这个姿势,她可以近距离地看着谢昭的眼睛,他的眼睛远比他本人要诚实,翻滚着无边爱意与热诚。可今夜光线昏暗,她看不清谢昭的眼神,只听见他问:“你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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