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物间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水磨青砖的地面和墙壁干干净净。只有角落里摆着一些杂物,有木板,蓑衣,竹筐和一些陈年的药材,散发出清苦陈旧的香味。
谢三把两大桶水重新提到杂物间里,又搬来两个板凳,一个放脸盆里,一个放干净衣服。
煤油灯和一截蜡烛头点燃,杂物间里燃起昏黄的灯光。
程遥遥踮着脚,小猫一样警惕地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检查有没有蚊子和壁虎。
谢三低声道:“屋子里挂着药草,不会有蚊子。”
“那好吧,你出去,我要洗澡了。”程遥遥过河拆桥,赶谢三出去。
谢三走到门口,她跟过来关门,却又凑在门缝上对他道:“我......你……你要去睡觉了吗?”
“还没有。”谢三道。
程遥遥关门的动作很迟疑,桃花眼欲言又止地看他,小嘴有扁起来的趋势。
谢三福至心灵般反应过来,道:“我就在门口。”
“你可不准偷看啊!”程遥遥顿时又神气起来,轻轻把门关上。谢三还听见了她在里头上门闩的声音。
以为自己真会偷看吗?
谢三把筐子拿过来,靠在门边,用拖刀和手指细细打磨筐子边缘,将那些扎手的锋利线条一一打磨光润。
屋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谢三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耳力这么好。布料挣脱□□滑落在地,手指撩起水花,水珠吻过肌肤落在地面。
......
手指一阵锐痛,谢三回过神来,是锉刀斜着扎入肉里,割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筐子落地,谢三捏住手指,才惊觉自己满身热汗。
一连串温热血珠滴落下来,谢三想找个东西扎住伤口,又怕自己走开了程遥遥会害怕。正迟疑,突然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奇怪响动,像肥皂脱手掉进脸盆里的闷响。
隐约还有程遥遥似哭非哭的声音。
“怎么了?”谢三神色一凛,贴着门低声问。
程遥遥没有回答,一阵诡异的沉默。
谢三以指节轻轻叩门,压低嗓音严肃道:“遥遥?”
隐约的绵软□□,程遥遥好像在哭。
谢三额角青筋暴起,沉声道:“到底怎么了?遥遥,再不出声我要进去了。”
“没......没事。”,程遥遥的嗓音很奇怪,像是要哭,压得又低又软,尾音已婉转的那一点媚意叫谢三的心脏突然跳漏了一拍。
程遥遥忽然又气急败坏起来:“你是不是流血了?”
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还没问出来,程遥遥就怒道:“快去洗一洗!把伤口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