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乌迩下了第二场雪。
这回雪下的极大,鹅毛一般,没一会儿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长岭山脉以北,大雪纷飞,从山顶往下看,全是白色,连城墙上都落了厚厚一层。
山上的帐篷也被雪压得帐布毛皮都弯了,明明看着轻飘飘,却那么沉,从树下过,一不小心就淋一头雪。
十几个砖窑还有轰鸣声,克珠更登每日守着,还教出来好几个徒弟,他们学得快,就跟他俩在大楚时一样,有不懂不会地逮着人问。
当时那些师傅都说他俩傻,呆,烧个砖还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现在看,呆傻也有呆傻的好处。
学的融会贯通了才能教别人。
听说大楚有许多书,这些书上都有写,现在真是不得不承认,读书有用,书里有很多知识,他们不懂,不知道。
兴许这辈子都不会懂,但是,希望他们的孩子能懂。
在草原上放牧的确能吃饱穿暖娶上媳妇,可一辈子就这样了,外面的天更广阔,希望有机会能去外面看看。
下雪了,不再放牧,这会儿,孩子们该上学了。
一群人围在一起烤火,耶律加央一个人在帐篷里待着,他手里握着刻刀,雕两下就吹吹,木屑全落在桌上了。
耶律加央摸了摸,有点满意,他给孩子做了把木剑,剑尖磨得特别光滑,不用担心伤了人,要是个男孩儿,肯定喜欢。
差不多一岁了,手能握住东西了,就能玩这把小木剑了。
耶律加央又怕生了个女儿不喜欢这些,琢磨着雕个小老虎啥的。
一个大男人,从小上山就是打狼打虎,山上的灰兔子并不好看,他也没见过白兔子,想女儿肯定不会喜欢。
他的女儿,喜欢的肯定是老虎,鹰。
耶律加央既想女儿乖乖的,抱着他的大腿喊爹爹,又想女儿成为草原上的幼鹰,能在他的庇佑下快乐长大,也能翱翔在天际。
木剑放下,耶律加央又找了一块木头,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扣扣挖挖,弄出个老虎模样。
凿凿刻刻半天,才有个老虎模样,耶律加央就迫不及待想拿给容姝看看。
告诉她这是眼睛,这是嘴巴,这是耳朵,到时候上点颜料,指定好看。
他有半个月没回去了,本来打算今天回去,可雪下的突然,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停,走不了。
城墙建了两百多尺,青色的砖石特别好看,登上城墙,向南望去,远远能看见一条细缝,那是山谷,从大楚到乌迩的必经之路,那边的城墙还没修上,从这里就能看见。
容姝没来看过城墙,她看了应该会喜欢,耶律加央回不去,但希望容姝能多穿点,多吃点,等雪停了他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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