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比她高一个头,剑眉,丹凤眼,一派书生气,容姝戴了帷帽,刚刚风吹起了一点,她赶紧把帷帽拉严实,却不想这人还是看见了。
陈洺之一脸呆滞:“公主……”
容姝拽着帷帽的手更紧了,“公子认错了,我是平阳侯府二小姐,不是什么公主。”
陈洺之明明记得长公主回乌迩了,为什么还能在这儿遇见,容姝他不会认错,那去乌迩的是……赵颜兮。
陈洺之看看左右,带着容姝去了茶馆,天子脚下,哪里都不安全,关上门窗,陈洺之跪在地上,“草民拜见公主,不知公主为何在此处。公主也不必说自己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草民见过她,分得清谁是公主。”
容姝怔了好一会儿,才把帷帽摘下,“你是……”
当年惊鸿一面,算下来四年多未见,竟然连他是谁都记不清了,陈洺之嘴角带着一丝苦笑,“草民陈洺之,家父是当朝太傅。”
《朱颜》中的陈洺之是当朝太傅之子,少年对长公主一见倾心,容姝嫁去乌迩之后便立志读书,富强大楚,以日后接长公主回京。他寒窗苦读,夜以继日,科举中登科,又一路高歌猛进,在其父告老还乡之后擢升太傅,陈家满门荣耀。
后来几人的感情纠缠太深,赵颜兮又选择了容誉,陈洺之伤心落寞,早早就抑郁而终了。
容姝默默地看着陈洺之,此人可不可信还未知,认出又如何,若是他早就遇见赵颜兮情根深种更好,正好借他之力离开。
陈洺之满眼担忧,“公主,为何你会在这里,难不成留下的是你,去乌迩的是赵姑娘?”
陈洺之的确聪明,但看见容姝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容姝道:“陈公子,实不相瞒,离开的是赵姑娘,皇上忧心我在乌迩过的不好,又因为我同赵姑娘容貌有几分相似,故而绑了她去乌迩。只是相貌相似并非同一人,耶律加央也不是傻子,我想换回来。”
饶是猜到了,可真听容姝这么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某一瞬间,陈洺之甚至觉得庆幸,觉得这个主意正好,他人生死与他何干,赵颜兮到了乌迩被耶律加央发现又如何,两国交战,生灵涂炭又有何妨,他想要的只有容姝一个。
只要带容姝走,死死看着她,等着三四个月后,仪仗到了乌迩,事成定局,容姝也没有任何办法。
到时候她就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
这是陈洺之第一次对赵颜兮这个名字有善意,他手指动了动,“公主,仪仗已经离开一日,很难追上,况且,这是皇上的意思。”
容姝想回去不仅仅因为耶律加央,公主的确是一个身份,那也得是她这个人,赵颜兮对大楚并没有任何威胁能力,换句话说,容誉根本不会管赵颜兮的死活。
那景和七年的战事可能提前到景和五年,景和三年。
容姝不能不管百姓,不然和亲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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