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明媚手上一抖,茶盏微斜,滚烫的茶水洒出来顿时溅湿了一大块裙子,多亏兰羽眼疾手快夺下她手里的茶盏,这才没让整杯茶都砸在她腿上。
“桃华,去取一件我的新衣裳来伺候昌王妃换上,免得着了寒。”明锦面上不显,眼里却因为猜测得到验证而温度尽退。
桃华应下,便请丁明媚移步去偏堂换衣。
江仲珽还没来得及细品江既白后半段话的深意,思绪就被丁明媚的突发状况打断,不满地蹙了蹙眉,“怎的这般不小心?”
丁明媚低声告罪,随即站起身朝明锦和江既白歉意地笑了笑,由桃华引着向偏堂走去,兰羽也跟了过去。
“以母妃所做之事,我本无颜来见,更没脸开口求情,只是养育之恩大于天,她纵有不赦之罪,我也要来为她走这一遭,还请你们见谅。”江仲珽摆低姿态,暂时摒弃所有杂念做好这场孝子的戏码。
明锦将桌上的茶盏往江既白手边推了推,看起来像是阻止他再咄咄逼人。果然,江既白不情不愿地端起茶盏一口接着一口灌茶水,似在赌气。
江仲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为明锦维护自己这一小小的委婉举动而窃喜不已。
“殿下既有此番孝心,我们也不好不成全。至于孝心之外的事,便如君淮所言,但凭太后娘娘查明处置吧,她老人家向来公正严明,定然不会冤枉了容妃。”明锦语气平和地表明立场和态度。
尽管听她唤江既白的字根刺耳,但江仲珽仍为明锦话里对自己的理解而欣慰。此行目的已经达成,他也不愿意在这里继续看江既白那张脸,是以当丁明媚换过衣裙返回来后就起身告辞了。
明锦和江既白将人送出大门,目送他们上了马车驶出街口,才转身往院里走。
“看来,卿云没有看错,那天她果然就在现场。”江既白半揽着她缓步走着,脸色与艳阳天截然相反,“既然确定了目标,咱们是不是该想想怎么收拾她?”
相较之下,明锦的神色就从容平和多了,在江既白的迁就下一步一步稳稳地走着,“不急,先把这个发现偷偷告诉太后,等她老人家彻底查明了在想也来得及。”
江既白福至心灵,“你怀疑背后不止她一个人?”
明锦从他臂弯里微微仰头,笑道:“我什么也不怀疑,只等着太后给我答案。”
“你这甩手掌柜做得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江既白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报复人这种事,收拾越狠,越不能心急,徐徐图之方是正道!
这一边,明锦夫妻俩达成完全一致的统一战线,回昌王府途中的马车上却是气氛凝肃。自上了马车,江仲珽只深深看了眼穿着明锦衣裙的丁明媚,随后便全程闭目养神。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丁明媚却悬着心绞紧了帕子,总觉得他在寻思着什么……
果不其然,一回到主院正堂,他就屏退了所有人,寒声质问:“说,容妃突然发疯,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仲珽周身凛然之气全开,顿时给人造成极大的威慑,“你知道的,我最痛恨人敷衍欺瞒,所以,你要想好了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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