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妇!全都是因为你,才会闹得家中如此不宁,我这就休了你!”丁三爷扯着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血,顿时将多半张脸抹得血迹模糊,“爹啊,我现在就把这个搅家精休了,求您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把我分出去,儿子不想下半辈子被人戳脊梁骨活着!”
父母健在,却被单分出去,被扣个不孝的帽子事小,失去了将军府的荫庇和这偌大家产在老爷子死后的瓜分资格,丁三爷断断不能忍。
薛氏听到他竟然要休了自己,哪还顾得上其他两房人在场,哭嚎一声就爬起来扑向丁三爷:“好你个丁老三,你敢休了我?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文不成武不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如果不是靠着爹娘兄弟,就你这样的,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就是废物一个!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福没享到不说,大半嫁妆都给你填了黑债,还要忍着你一房又一房往院里抬姨娘!这么憋屈的日子我都跟着你过下来了,你现在却要休了我?我告诉你,没门!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埋进你们丁家的祖坟!”
说罢,薛氏松开揪着丁三爷头发的手,起身就踉踉跄跄冲向屋墙。
众人被吓了一跳,离得近的婆媳丫鬟就要去拦,却被一声爆喝镇住了脚步。
“让她去死,谁也别拦着!”
丁老将军面色阴沉地看着状若癫狂的薛氏,见她还没触到墙壁就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一字一句道:“只要你今天敢死在堂上,我必定成全你,让你葬入我丁家祖坟。”
薛氏被老爷子从未有过的肃杀语气吓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哪里还敢再撒泼,瘫在原地捏着帕子捂脸嘤嘤低泣。
一窝的怂货,只敢窝里横!
丁老将军看着臊眉耷眼的丁三爷,又看看形容狼狈的薛氏,若之前说把他们分出去是一时气急,现下却是越想越该如此。
丁老太太却在此时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纵然心里气得不行,丁老将军却在接收到老妻的示意后尽力按捺下翻涌的情绪,冷冷哼了一声靠进椅背,抓起茶壶猛灌了两口茶。
“老二,这件事明锦是苦主,你们做父母的,是个什么想法?”丁老太太看都没看薛氏一眼,面色平静地看着二房四口人问道。
丁三爷听到老太太这么问,顿时觉得来了机会,期期艾艾地唤了声:“二哥……”
“老二,毕竟是一家子亲兄弟,弟妹也得了不小的教训,锦丫头也没有大碍,这件事,我看就大事化小吧,总不能真把老三的家闹散了——”丁大爷猛然对上老二冰冷含怒的目光,心头一激灵,声音戛然而止。
丁二爷正襟危坐,犀利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刺向薛氏,“如果世子没有及时查到是你造的谣,没有坚持揪着你们进宫去请皇上和太后娘娘做主,后半辈子被人戳脊梁骨活着的人就是我的女儿!我的外孙更是从一出生就要背负克父的罪名!我怎么想?如果不是还有这层血亲的情面,我就算是拼上前程和性命,也要把你送上千刀万剐的刑台!别跟我扯什么无心之言,明媚是怎么嫁给昌王的,你们自己心中有数。就请如此心机,你会一时失言?你自己也是女人、是母亲,会不知道这样的话说出来会将我的女儿置于什么境地?别把旁人都当傻子,可以任由你们愚弄利用。此生,我是决然不会再跟你做一家人的,更不可能跟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你不想被休,被分出去,可以,那我们二房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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