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山寺河灯会那天救你上船开始,我就没轻视过他。”江既白压着躺椅轻轻摇晃起来,微勾起的唇角噙着□□裸的讥讽,“太子无德,他若持身守正、图谋大位,我江既白敬他,甚至愿意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但他为了一己私利,甚至连你都能那般设计陷害,实在让人不齿。即便让他坐上那个位子,他也不会是个能给天下带来福祉的皇帝……”
最多,又是另外一个当今圣上罢了。
明锦目光微闪,被他最后一句断言深深触动。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么清晰的道理,上一世的她却看不透。
更确切地说,是不愿看透。
相较于在江既白刺激下又一次开始自省的明锦,丁明媚的心情现在只能用豁然开朗来形容。
王爷一大清早就被宣召入宫,夏妈妈看着还有闲情逸致修剪盆栽的姑娘,私以为她还在跟王爷置气,有心劝说两句,却迟迟张不开嘴。自从雪姨娘进门后,王爷确实有些纵容得过了头,现下倒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弄不好整个昌王府都要跟着受牵连!
“夏妈妈,让人再去世子府一趟,看看是否还在闭门谢客。”丁明媚手握金剪子,手起剪落,干脆利落地剪掉一枝多余的枝杈。
见她还惦记着去二姑娘那边给王爷周旋,夏妈妈忙不迭应声,当即去交办,唯恐她后悔似的。
丁明锦看着她急切的背影,知道她有所误会,却并不打算解释。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把雪盈当做过威胁,单凭她是容妃心腹宫婢这个身份,就永远不可能得到江仲珽真心的宠爱。
如果说,生母卑微的身份是他心底最隐秘的痛,那养母容妃就是套在他喉间的绳索。
是桎梏,更是屈辱。
偏偏雪盈入府后恨不得时时刻刻将容妃挂在嘴边,更是仗着容妃狐假虎威,竟然还妄图给她这个王妃下马威,俨然把昌王府当成了景安宫。她忍得了,最恨被人拿捏的江仲珽可是忍不了的。
昨晚江仲珽怒气冲冲从宫里回来,丁明媚心里就已经确认,江仲珽彻底挣脱绳索的时刻,到了!
没了覃崔两家又如何,只要有利可图,她不还是通过女眷联谊打通了关系,成功拉拢到了六七家银铺!等看到他们几家真真正正尝到了甜头,届时不用她再纡尊降贵,自有主动登门来攀附的。
只要手里握紧钱脉人脉,再有个嫡子,江仲珽正室发妻这个位子她就能坐得稳稳的。他是王爷,那她就是王妃。他若有朝一日登临大位,那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想到此处,丁明媚不禁心潮澎湃难以自抑,只觉得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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