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崔两家此时出面,无疑是给两部送了场及时雨。两家预付银两,包下了西市两条街,用以开设银铺分号。
其他商号见他们动了,也跟着动,大量预付银两充入,工部尚书乐得见牙不见眼,户部尚书也默默收起了去朝堂上哭诉明志的麻绳儿。
明锦自然也紧跟覃崔两家的脚步,包了半条街。两家家主得知消息,二一添作五,共同出钱给她包下了剩下的半条街,凑个整。
翌次大朝会上,景元帝当众驳回了言官们对镇北王府和丁老将军父子的参奏,满朝上下此时才恍然,丁家根本就没必要贪墨,人家家里本就有两尊金佛。
因为覃崔两家率先出头,直接间接解决了西市修建的银两问题,景元帝默默给他们记了一大功,以至于西市建成后,覃崔两家得了特许,可以任选一条街,明锦也跟着沾光,选了条位置极佳的街。
“我辗转着打探了一下,最先参奏咱爹的那几个言官,都是亲太子一派的。不过,其中一个跟容妃娘娘是拐着弯儿的表亲......”丁贺扬落下一子,言犹未尽,意有所指。
明锦一早就知道了那几个言官都是谁,对二哥所说的那个言官再熟悉不过,是容妃为江仲珽暗中培养的助力之一,上一世在扳倒太子的过程□□不可没。
“公田所借查验民田地契之名大肆侵吞民田在前,言官参奏咱们家在后,这两件事里都有昌王的影子。”明锦挑明二哥话里的未尽之意。以太子的心性和眼界,这两件事他都想不到。说起来,后者也是再给前者擦屁股。大哥正在查公田所侵吞民田一事,祖父和父亲被参弹,丁家若被卷入贪墨的丑闻,大哥势必也要跟着受影响,搞不好就要被宣召回京。
“好一个围魏救赵。”丁长轩看着明锦落子后棋盘上的局势,眼底掠过一丝欣赏的亮光。果然,还是跟妹妹下棋才有趣味。
明锦端起茶盏浅啜一口,看着难得举棋不动的二哥,道:“我怀疑,太子提出的那个针对盐茶票据的新规,背后出主意的,也是昌王。”
“嗯。”丁长轩淡淡应了声,目光片刻未从棋盘上移开,很快就找到了落棋点。
明锦倒是有些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丁长轩似是很满意自己这一步棋,优哉游哉地收回目光端起茶盏也啜了口茶,“去年翰林院请恩师前来开讲,结束后给众人留了道课业,便是关于中盐法的,彼时昌王也在听讲之列,事后我帮恩师整理卷子,曾读过昌王的那篇,其中便有关于新规的论述。”
原来如此。
明锦念头微动,问道:“那篇卷子除了方大儒和你,可还有其他人看过?”
“自然有,大半个翰林院的人恐怕都看过。”丁长轩道。
翰林院的人知道,内阁自然也就知道了。太子自以为摘到了功劳,实际上,不说朝堂上下,起码半个朝堂的人都知道,他只是个偷了昌王桃子的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