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这个女婿倒不是个花架子,也是有些才干的,但是世家公子好风流,与赵司翰那个女婿倒好有一个毛病!都是京派同辈子弟,结伴狎妓也是常有的,还有诗文流出。婚前是把婢妾都打发了,婚后也没有一个接一个往房里拉。但是老婆病着,他在外头寻欢作乐,这他娘的就不能忍了!
赵锦没打上门,但是与亲家友好沟通了一下,亲家也讲道理,把儿子训斥了一番还让儿子跟赵锦、苏谦赔礼了。这儿子是有点才子的脾性的,他又不是“好内宠”,苏谦正房娘子的身份戳那儿谁也动摇不了!他身上一把钥匙没有,连书房钥匙都给老婆了,还要怎样?
脾气上来了,说了一句:“有病就看大夫,我又不会看病!”
苏谦快被气疯了,书房钥匙是在她那儿,打开书房一看,那么多的柔情蜜意的诗词,写给自己的跟写给外头的稿子一样多。
赵锦把女儿接回了家,她深知,这么讲下去,在婆家跟蹲冰窖也没什么差别了。她去寻赵司翰理论,赵司翰的女婿那不也是一样的货色么?赵司翰却不同意离婚,只说:“年轻人,轻狂放荡确实不是君子所为。但是因此离婚,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他是个讲究礼法的人,开明,护着儿女不假,身为男人,哪怕自己是情圣,也不能阻止别人纳妾狎妓不是?他的女婿他已经聊完了,孩子痛哭流涕地悔过,女儿两口子又回去过小日子了。所以他说赵锦不要气性太大,婚姻是结两姓之好,如果女婿没有羞辱女儿,那么女儿也应该适当放宽对女婿的管制。
把赵锦给气了出来。
苏逊本也觉得母亲、妹妹反应过度,但是妹夫干这事儿也确实不地道,他是左右为难的。赵锦心凉了半截:“这是没把我们当人看呐!怎么叫我出去顶缸的时候就不这么说了?我明儿就辞了官,你去求你叔伯,看他们怎么待你!”
苏谦还是姓苏的,自有苏氏的亲族受了夫家的央请来劝。赵锦假意说这官儿辞了不做了,做官耽误了教导儿女,好么,这开始不劝苏谦回夫家了,开始劝赵锦别辞官。
苏逊又不傻!亲娘做官,家族里都得高看他三分,亲娘要是什么都不管了,就是小时候的样子——还是大家公子,但是寄人篱下。
那这礼法讲究得就没意思了。
母子俩,一个觉得自己一辈子好强,其实在娘家也不算个什么。另一个觉得自己一辈子奉公守法,搁宗族里也就是个屁,他们还欺负自己亲娘和妹子。尤其是他娘,多么的不容易啊!不管别人怎么样,他还就跟着亲娘混了!整个苏家捆一块儿,还没他娘高明哩!
公孙佳道:“阿谦,你想怎么样?离婚?离了还结吗?想要个照着心意长的,那可就得撞大运啦。”
苏谦道:“不结了,不嫁了。我就自己过了!”但是需要人给撑个腰。否则,离婚也是可以的,因为有亲娘、亲哥哥还算支持。但是舅家、夫家、父家,都是要脸的人呐!她必受非议。闹起来的时候她是有点后悔的,忍呗,婆母也说“都是年轻时这么过来的”,只要没闹过份,十年二十年后,她依然是个端庄的当家主母,三十年后是个说话顶用的老封君。
可一旦闹起来了,她居然不想回头了。如果舅舅自己对女婿都那么的宽容,自己这辈子还能指望什么舒心日子呢?想起来在雍邑、在公孙府的日子,这夫家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公孙佳道:“想离就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