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嶟是绝不肯认是他自己的问题的,先把苏铭给训了一顿:“你办事为何有失计较?工程干得也不快呀!”积极效果没达到,消极效果一堆,你怎么搞的?
延安郡王都觉得苏铭有点可怜了,要不是苏铭能干,早就反起来了好吗?他说:“陛下息怒,小股乱民什么时候都有的,太祖朝还有呢!前朝哪年不出几个逆贼呀?剿平了就好。”
“那是他们!”章嶟生硬地顶了回去,“我的治下不行!”
赵司翰道:“错在当事的官员!当务之急,是先将事态平息,下令相关官员不得冒进,再徐徐将工程缓下来……”
这个就更不行了!章嶟开始挑赵司翰的毛病:“吏部是你在管!选用这些人,不是你的责任吗?”
赵司翰只得谢罪。
公孙佳道:“追责以后再说吧,先剿平。好在只是个火苗,扑熄了就好,别让它烧大了。臣以为,当剿抚并举。”
章嶟深吸了一口气:“还要安抚逆贼吗?”
公孙佳好脾气地说:“是安抚百姓,不使从逆。百姓不从逆,几个蟊贼也就无所作为了。事儿不大,气人。”
章嶟缓了口气:“也对。”
钟源就上来请示,说:“据报,不过数千人,不必劳动大军,着朱子源为主将,张京、季汉民为副……”朱子源是朱罴的儿子、张京是张飞虎的曾孙、季汉民是另一个贺州勋贵家的孩子,季汉民有一个伯父就是信都侯。
打仗嘛,还是贺州派为主,这是惯例。
哪知章嶟却说:“不必这么麻烦。”他还有想法呢。之前梁平手下不是被调了不少去监工么?就他们了!再添补点梁派的将士,他们彼此熟悉也好配合。就让苏铭接着给他们调拨粮草,后勤也有了——南方这一片的财务,苏铭熟啊。
算来竟是人人都被他怼了一回,只是被怼的轻重有所不同罢了。
就这么个安排,政事堂与枢密院也没说干什么。因为这事儿还不算大,这群人是流寇,还是地方官府觉得自己能按下去的流寇。而且丞相们认为,这事的根子根本不在地方,它在中央,这破事跟当年公孙佳出征的时候不一样!丞相们有志一同的要与皇帝讲一讲道理。
霍云蔚打了个前哨,将他准备的那一整套的情况都讲给了章嶟——他到底没压住自己的脾气。只说了些“这样不行”,还没提“你当如何做”,章嶟正在羞恼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请”霍云蔚继续回家蹲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