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佳此时庆幸自己算是躲对了,否则要天天跟章嶟解释,可能累死人!她现在比较累的就是拦着自家亲戚,别进宫去给章嶟找麻烦,否则挨上了哪天他心情不好,要吃不了兜着走。章嶟对大臣们还要留点为君的体面,还要讲点道理,还有转圜的余地,公主们本来就是靠着章家吃饭的,皇帝要罚你,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直压了几个月,到得秋末,公孙佳也不能得闲,主持了户部的核算,翻开账目一看,先把三州的盐税给单列了出来——效果还行。不过她没有催促,一个章嶟就够了,她再催一催,苏铭真得上吊了。
她接过手,示意先把各地租赋算好,预留下赈济等项目之外,又单留了一笔备用——她估计章嶟不可能等到盐税的收入积累到一个大数目,他肯定会着急催着要修路、修运河之类,得先预备些救留的钱粮出来,否则让他一通快搞搞出毛病来,连个兜底的都没有就是笑话了!
这些还没有完全结束,余盛又带着雍邑的一部分官员赴京述职来了。
大外甥如今像个正经的栋梁的样子了,在雍邑养了一阵儿白胖了一点,留了点小胡子,竟有了丝威严的样子。
一开口却又是:“嘿嘿,阿姨,我来了。”
与他一比,他的妻子就稳重多了,人家正正经经叉手行了个礼,端端正正叫一声:“阿姨。”之后才与公孙佳说笑起来。那边,乔灵蕙早与钟秀娥笑在了一处,又拉着妹妹问:“还记得我不?”欢喜得紧。
公孙佳先不与余盛说公务,让他们在自己府里住下:“太子就要娶妻了,你们这里外衣裳都裁新的吧,料子、裁缝都准备好了。”
余盛心说:哦,是他啊!啧!
乔灵蕙又担心:“我们也带了些贺礼来,不知道够不够郑重?”
公孙佳道:“什么够不够?够不够我都有话说,咱们准备的东西,没有不妥当的。”
乔灵蕙道:“那怎么行?又得你去跟人多说话?提醒我们一句,下回就办好了,省得你跟别人舍脸去。”
钟秀娥道:“你们呀,不厚不薄差不多就行。喏,那宫里头还有个看着的呢!太厚的,得罪那一个。”
余盛没忍住,说:“怎么?陛下和淑妃还是不待见太子?”
钟秀娥故意说:“胡说什么呢?”
余盛见公孙佳没骂他,吐吐舌头,拉着媳妇跑了:“我带你去看我住的地方,我在阿姨家住的时间比别处都长……”
远远地,传来了他妻子的声音:“你是不是忘了什么?阿凌还没安顿呢……”
“没忘没忘,我都交代了,有地方给她们住……”
公孙佳听了直摇头,这外甥还是那个样子,看看姐姐又在说发现了京城衣服首饰的新式样:“雍邑今年也有新样子,我也带来了,我看呐,两个样子都不错,咱们的也不土气……”
她对这些一向不上心,说一句:“你们聊,想要什么跟库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