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也算是名门之后,怎能……”
“名门之后罚为宫婢,选去给章昺暖床,还不许她在王妃前头生孩子,好不容易许她生了,又被王妃打没了,”公孙佳摊了摊手,“我不说对错,只问人心。好好的一个孩子没了,以后再也不能生了。能不恨吗?哪怕是为了给儿子复仇,她做这些都是有情可原了。你可以反驳我,可要是你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就别去议论她这些事儿,不然一准儿与陛下说不到一块儿去,倒逼得他愈发怜惜吴昭仪、与大臣们作对。”
不管钟源听没听懂前面的话,最后一句他听明白了,想了一下,说:“好。”
公孙佳想了一下,说:“哥哥,她已是昭仪、九嫔之首了。不再是东宫的侍婢,也不是藩王驱逐的孺人。如今她看咱们,好像外公他们看京派。”
钟源猛地一挥手:“有这一句话就不用再说别的了!明白了!她姐弟两个以后如何是两说,眼下确实不能再以奴婢狐媚视之了!”
公孙佳道:“我的意思,如果真的忌惮她,就把她限制在后宫,不要把她变成前朝的常客,天天的闹腾!”
钟源道:“我有分寸。”又自嘲地笑笑,“真是君臣分明,说来,她还沾了陛下的光算是‘君’了呢,我们一直都是臣。”他难得脆弱地湿了眼眶,他想到了自己的岳父,章熙待他比亲儿子也不差,平素亲昵更甚于亲儿。钟源对章熙一家“家人”的感情更重,到了章嶟时代,仍稍带了一些移情。
公孙佳与钟源聊完就对舅家放心了,有钟源看着,其他的人也不至于出大问题。
她再次入宫与太皇太后道别,太皇太后十分挽留,公孙佳道:“还是国事为重。”又请太皇太后给她一个印鉴。太皇太后问道:“这又是要做什么?雍邑不是留有各宫、各衙司的印鉴以做比对的吗?前头拿过。”
公孙佳道:“我要娘娘的私印以防万一,到时候娘娘拿一印在头、一印在尾,我核对无误才敢信。”
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难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公孙佳道:“我说不好,但愿没有。有备无患,免得以后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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