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泓正色道:“是。”
大长公主适时地说:“哎哟,好好的跟小容吃个饭,你们又说上正事儿了。说好的给人家放假的呢?真是的。”
听老太太这么嗔着就不是在生气,容泓好脾气地举杯,为大长公主上寿。大长公主笑眯眯地说:“好好,你们家的人呐,都很好。”把话头转到家长里短上了,容瑜是她孙媳妇,大长公主自然而然地将容泓当作自己的子侄辈来闲聊,话虽不够斯文也没什么典故,亲切却是真真儿的。
容泓从公孙佳的府邸出来之后,心里的犹豫与忐忑就消了大半。第二天他一身便服,轻装简从,街上随便找了个小孩儿问了路,先去看了校舍。去校舍的路上,发现兄长对他说的雍邑“轩峻壮丽”有过于京师之处并非夸张。
路上行人精气神儿也足,京城的人精气神也不错,但多少会带一点点慵懒与自傲,那是天子脚下该有的骄傲。雍邑不同,人人都有一股干劲儿。如果说京城像是冬雪里身着貂裘烹茶赏梅,雍邑就像是春夏之际轻衫骏马行寻猎观花。
“我开始喜欢这里了,”容泓回头去小厮说,“咱们去集市看看。”
各门学科的博士、助教还没攒齐,学生也还没有影,容泓干脆放开了在雍邑游荡,好看一看风土人情,体会一下市井百态,从而可以感受到雍邑百姓的文化素养,掂量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难度。
走到一半,他又想起来一件事——雍邑除了是副都,它本身就是一个大府!它应该有一个大府该有的一切官署,公孙佳兼了雍邑的“留守”,这个职位在地方官的序列上是仅次于京兆尹的。既然是她主事,雍邑的官署应该不至于像“半套朝廷”一样没人干活!否则雍邑还不早就乱了?
他说:“先不去集市了!”他要先看看雍邑的官员都是些什么人,是怎么做事的。
容泓的第一站去的是府学。按制,各县、府都有学校,各有饱学之士主持。如果雍邑的府学里有学生,正好可以观察一下。府学也是空的,两个老苍头把门,看了容泓的腰牌之后躬身请他进去:“才完工哩,漆还没干透呢。”
里面也是一股锯开木材的味,再进一些陆续闻到了砖石被打湿的味儿,混和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叫“崭新”的味道。
老苍头也不知道以后这里是谁主持,容泓才想起来去国子监的校舍看看。转到国子监,也与府学差不多,崭新的校舍,还有些刨下来的锯木花没有洒扫干净。也有看守的人,同样没有老师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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