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钟秀娥出嫁,已经很久没人在家里这么轻松地坐着陪她吃早饭了。偶有亲戚来,比如余盛,看着这个逗比大口大口吃得甜,她就突然想起来得怎么给这货安排个合适的位置。后来甚至钟秀娥过来,她也要琢磨一下,亲娘在这赵家要怎么过。
今天就挺省心。
吃完了饭,再穿上吉服,太阳已升得老高了,公孙佳才与元铮往祠堂去拜祭去。亲戚、家将们闻风而动,都在府内小祠堂外面等着,家将们还挺有秩序地列了个队。
钟秀娥看了一看女儿牵着元铮的手,忍住了没当面吭气,等他们进去了,才低声对儿女抱怨:“这货横高竖大的,竟然躲药王身后。”乔灵蕙道:“药王喜欢就行。”丁晞微仰着头,说:“阿娘要他走在药王前头吗?”
钟秀娥一想,要是自己闺女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跟个男人身后,那场面就更不能看了!
怏怏地不再挑剔了。
祠堂里面气氛倒比外面要安宁,两人点了香、拜祭,公孙佳跟牌位叨叨了两句:“这个就是你女婿了,就这样。”
元铮无声地咧咧嘴,仰望着牌位,也说:“就是我了,入府就是这府里的人了。”
一丁点儿也不像有学问的样子。
公孙佳道:“一会儿出去放宽心。”
“我知道的,”元铮笑道,“他们待我更好,也会要求我更多。”
“出去见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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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人早等不及了,钟英娥先噼哩啪啦地嚷嚷了一通:“哎哟,可算出来了!成了!我们去你外婆家里,等你们过来改口了啊!别光顾着傻乐,记着三朝去你外婆家!走了走了!”
爆豆一样的,说完之后她就风风火火地拖着一家人跑了——她得去跟亲娘汇报一下。钟源等人看一眼没事儿,也都撤了,仿佛就是为了留下来蹭顿早饭、聚众打个牌一样。
只留了钟秀娥与儿女、孙子外孙等留了下来,都到正房里,好改个口。这一家也够呛,兄弟姐妹三个,三个爹,亲娘还又改嫁了,早起都没法儿正经给父母请安——钟秀娥都是赵家的人了。正经场合排个座儿都不大好安排。
自个儿家房里就简单得多了,元铮老老实实给钟秀娥叩头,叫一声:“阿娘。”叫得自己都哽咽了。简简单单两个字,却是饱含感情,钟秀娥也不能无动于衷,说:“哎!快起来,快起来。”元铮乖乖爬起来,他乖的时候是极乖:“十多年了,终于有人做我娘了。”钟秀娥眼眶微红,说:“好好好。”见面礼也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