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此后数日,公孙佳又陆续与亲友们通了个气,她要去雍邑了。这话听起来很寻常,本来她就是负责督造的人,打头奠基、竣工收房她去巡视是应该的。与她聊过的人却都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意思,也恰如所料,他们没有人会反对——立后的风声已经放出来了,这个时候谁去关心雍邑呢?
王贤妃与章昭倒有些不舍得公孙佳走,母子俩还念着公孙佳曾经“把刺拔了”的情份。比他们更不舍的是皇太后,皇太后一力劝阻:“就没有别人能跑这一趟了吗?陛下说你那个长史也是个能干的人,怎么没能为你分忧呢?”
公孙佳道:“营建雍邑是为陛下,岂能推脱?我推给长史,那长史再推给他信任的人,这还像话吗?再说了,那是副都,宫里兴许还要过去呢,那里的宫殿营造我不看看是不放心的。”
皇太后这才作罢。王贤妃见状,知道劝不动她,也只有叹息。公孙佳道:“娘娘的好事儿,还有我哥哥在操办呢,不会误事的。”
王贤妃想笑,又强忍着,弄得表情有点怪,她说:“早去早回,回来咱们一起打牌。二郎常说想与你聊聊,登门拜访太郑重了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正好,咱们牌桌上有点事儿做,说话也痛快。”
公孙佳道:“好。宫中防务我已安排下去了,娘娘放心。”
王贤妃也笑着答应了。
待公孙佳将要通知的都通知了,眼见二月二过完,快到她动身的日子了。人人都以为要送走她了,公孙佳却突然下令将陈、秦、卫、宋、唐五王王府内的属官召到了政事堂来!
她是丞相,五王的属官也是朝廷的官员,一道令下,不管是在干什么的都被召了来,一府一队,排得整整齐齐。人人都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
公孙佳对他们就很直白,口气是和蔼可亲的,脸上还带了点笑,话却不怎么客气:“这两个月,诸王之间冲突不少。他们是亲兄弟,怎么能够不友爱呢?劝谏他们是你们的责任!选你们辅佐殿下们,就是要你们使他们向善。我将巡视雍邑,这段日子不在,不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殿下们有不妥的事情发生!若是让我知道有谁非但不劝谏,还要从中挑拨渔利,我绝不饶他!这政事堂里现在虽没有太尉,却依旧杀得了人!”
各府长史打头,一齐跪了下来:“不敢!”连冤枉也不敢喊。
这就对了,公孙佳声音更缓了一些:“快快起来,这是做什么?我是提醒你们,诸王是手足同胞,不可以有‘不睦’这样的污点!便是他们自己,也是不愿意担这样的污名的。”
众官答了“是”之后才一股脑地爬了起来,公孙佳满意地说:“殿下们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劝谏是很吃力的,诸位辛苦啦。你们做了什么,政事堂都看在眼里,吏部也都看在眼里。更高处,也有人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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