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想留在京城,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反正吴选在琢磨人心上面还是有点本领的。
章旭一口答应了:“好!”反正有他给吴选兜个底,也不怕吴选没了下场。
于是吴选就被“借”了去,虽不是正式换了职事,吴选还是很兴奋的——既能学到东西,又能有表现的机会了。
他陪着公孙佳陆续考了小半个月的试,也与容逸等人有了新的交集,他很好奇,江尚书已入了政事堂,可容逸的父亲容尚书资历比江尚书更老却还在门槛外,容逸居然脸上一点焦虑的神色也没有。
看着公孙佳与身边人相处的模式,他也大着胆子问了:“容舍人真是能沉得住气。他不为自己的父亲打抱不平吗?”
公孙佳笑道:“为什么要?陛下自有安排,沉不住气反而落了下乘。焉知这不是考验呢?一惊一乍,容易把福气给吓跑了。”
吴选记下了这句话,也尽力做个沉得住气的样子。待人选完,公孙佳把他还回唐王府,反而一纸调令,将他调到了太常寺做主簿。吴选对太常寺既痛恨又回避,公孙佳却用一句话将他压下了:“去,把你的首尾,都处理干净了。记着,不许闹出人命!不可睚眦必报!你是去清理痕迹的,不是去把过往闹大的。”
吴选这才转忧为喜,叩首道谢,往太常寺去处理自己的“黑历史”不提。他忙了几个月,终于将在太常遗留的旧事处理干净,总盼不来下一步的指示。想自己是不是在公孙佳那里被遗忘了,正巧,过了冬至,公孙佳迁居新府,吴选精心选了礼物,亲自登门道贺。
公孙府里的宾客来了又走,热闹非凡,吴选终于逮着个府里脸熟的人,上前请托。来人进去一阵,又出来:“跟我来。”
吴选将礼单交了,抖抖肩头的雪花,跟着入内。这府里比上次来的时候果然是有了改变,新了、更奢华了,也更添了丝柔和的味道。经过一个院子的时候,眼角闪过一个黑影,吴选瞥了一眼——院子里跪着一个人,身披软甲,看着像个将军。
他不敢多看,跟着人进了隔壁的小厅。
厅里燃着炭盆,暖和得要命,吴选进门打了个喷嚏。公孙佳道:“着凉了?”吴选忙说没有,吱吾了一阵,说:“下官来贺丞相新府。”
公孙佳道:“不止吧?”
吴选头上开始冒汗,公孙佳道:“太常寺太小,盛不下你了?”吴选吓得又跪了下来,他与当年的任魁有了同样的心思:怎么心里想什么她都能知道了呢?这事儿我与姐姐都未曾商议过。
公孙佳道:“你今年的考语我看过了,还可以。你呀,不定真儿可不行,想要干好一件事,就得把这事儿给吃透了。你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我再给你一个县,你敢去吗?”
吴选咬了咬牙:“我愿意!”
“美得你!陛下亲自考核县令十分生气,吏部查得正严,你现在可没这个机会了。去鸿胪吧,鸿胪寺丞是你的了,这回给我认真的干,扎下根。”
“是!”吴选答应得十分大声!鸿胪虽不是什么大热的肥缺,丞比主簿确实升了两级,不到一年升两级,可是极快的晋升,几乎赶得上亲儿子了。公孙佳说“扎下根”,吴选是听懂了,让他在鸿胪寺丞的位置上要多干几年。不过他不在乎,既然是公孙佳的安排,那就一定有道理,凡她安排总不会坑自己人,这冷板凳,他坐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