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会得罪人。”
章昭明白这话是说给他听的,诚恳地说:“忠言逆耳,让人不舒服的未必都是恶语,还请赐教。”
公孙佳道:“您要问的,不就是东宫的事儿吗?中宫无主,东宫也无主,心里都没底了,是也不是?”
章昭道:“我想知道,我差在哪儿。”
公孙佳道:“殿下自己觉得呢?功劳?”
“你这么说,看来不是?”
公孙佳道:“殿下知道陛下怎么想么?是陛下的想法,不是殿下以为的陛下的想法。”
延福公主忍不住道:“差别很大吗?”
公孙佳道:“有殿下和陛下之间那么大。”
延福公主责无旁贷,替章昭问:“别打哑谜啦,咱们就直说,成不成?说明白了,他好去做,难道你想看着大郎上位不成?”
“切,嫂嫂这是故意挤兑我,你知道的,那个人是不可能的,”公孙佳话锋一转,“可这不代表着别人就一定可能。”
“又说谜语了!”延福公主嗔了一句。
公孙佳一声叹息,道:“这话,谁问我都这么讲,嫂嫂可以讲给你所有的兄弟听。咱们都知道,哪怕不立纪氏为后,陈王也居长。都说立储可以安定天下人心,立了陈王才要不安定!要破这个局,只好先立后,否则会有隐患。可为什么现在没有呢?”
延福公主问:“为什么?”
“因为牵连很广,陛下吃过媳妇儿的苦头。皇帝立后,必然是希望她既能镇得住场面,又能善待妃嫔庶子,立太子,必然是想他能够照顾好家国。陛下是个宽厚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任何一个儿子——再吃苦头。”
章昭如醍醐灌顶,双眼一亮!
公孙佳道:“别太刻意了。你得有诚意,心里这么想的,做出来才不违和,说出来才理直气壮。谁打心眼儿里想要照顾好家、照顾好国,谁才有希望。整个京城都是人精,但凡有半点儿作假,都有人看得出来。”
章昭认真地点头:“我明白了。”
“殿下还要建功立业吗?”
“呃……”章昭还是想的。
公孙佳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把延福公主挡在自己面前,道:“那你悬了。”
延福公主哭笑不得:“这是做什么?好好说嘛!”
公孙佳道:“一个平庸的后代,顶多坐吃山空,陛下的家业吃个三代也吃不空,三代里还能出个贤明的子孙。一个想做大事的后代,能把家业挥霍一空——做大事是要花钱的。谁看着一个要用掉自己家底的子孙,都不会想把库房的钥匙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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