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晃道:“把自己收拾干净!她和你见过的人都不一样!快!”在他的催促之下,县令的侍从上前,七手八脚给县令弄了个整齐朴素的模样。县令小心地问章晃:“世子,我该怎么回?”
章晃骂道:“你现在想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一个吴选在你身边这么久, 什么事儿还能不清楚?如实回话!”
“是。还请世子救救下官。”
章晃道:“回回神, 别想着推托。问什么答什么, 不用我教了吧?”
“您还是教一教吧。”
章晃看看他的年纪, 忍住了没打他:“凡是本县的事,你有一说一, 不涉本县的,别上赶着说。就说你自己,明白吗?”
“是。”
章晃吐出一口气, 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迎了出来, 一看之下心底就不太舒服——元铮。元铮这个人,他根本查不到来历,这就很讨厌了!到了跟前也不很恭敬, 甚至带着些敌意,还问了一句:“世子与县令同来?”
章晃忍气道:“路上遇到的。”
~~~~~~~倒叙~~~~~~~
章晃与县令不是一路来的。
县令运完粮,跟燕王请过了安就回来了。本以为这一次摆粮草也就这样了,孰料走到一半,后面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竟是章晃带着一队人马追过来了。县令先喜后惊,纵马迎了上前,却被章晃一句:“你的粮仓已经空了?”
县令道:“下官已回报了燕王殿下,连番征召,敝县确已没有存粮了。”
燕王军务紧急,他的行伍经历零零碎碎加起来也不少了,从第一次上战场到现在,总有十几二十年了,硬仗也打过不少,从没遇到过眼下这么难缠的情况。是的,难缠,硬不硬的没感觉到,就是难缠,对方比猴儿蹿得还快!哪有更多的心思分给一个县令?
抚慰一番,让他好好做事,就要放县令回去。县令硬是抢在空隙里向他说了自己的难处——积弊太深,欠债太多之类,请燕王为他做主。
哭穷诉苦也是做官的一项基本功,要是一点难处不讲,一般的上峰是不会知道你有多难的除非他本人就是从这个任上升上去的,才有可能知道,否则,你干了再多的事,一句功不表、一点难处不提,他还当你在摸鱼。
县令哭一通难处,也只得了燕王一个:“知道了,小心做事。”
即使这样,县令也满意了,他在燕王这里算是报备过了,以后出了什么事儿总归有个说话有个根。且燕王知道了这件事,征派粮草伕役的时候就不会优先从他这儿念咒,他也能得个喘息的机会。以一县令,想从一个亲王嘴里得个确切的保证,那是做梦,有这一句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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