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捱到很晚才回到帐里,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地问单宇:“今天那个主簿,我怎么看着他像是一个人?”
“你还能认识他?”
“我在家的时候,有时候也跟着进城看景儿的,有一年……看到一个好看的乐户,叫吴选!我看就是他!别是这个乐户害了主簿,自己冒名顶替的吧?就跟县令借富户的粮食充官粮一样。”
单宇笑了:“没错,就是他!他现在叫吴瀹了,是广安王的吴孺人的弟弟。记着,别提以前。”
薛珍道:“瞧你说的,我又不是缺心眼儿,不提就不提。可是,君侯把这个人带着走了,会不会有人说难听的话呀?”
单宇冷笑一声:“他们敢!行啦,睡吧,明天还早起……哎?你怎么过来了?今天谁守夜?”
“元校尉。”
“艹!”单宇骂了句脏话,“这个妖精又他娘的往前凑了!”
薛珍有点小兴奋:“要我去赶他吗?”
“君侯已经睡下了,别惊动她了。可恶的小元!”
“那我以后都拦着他。”
“算了吧,他能打,有他守着也安心,”单宇嘀咕了一声,“你要努力呀,把他挤走!君侯夜里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你光会打可不行。小元是个混蛋,也确实贴心。”
被单宇判断为“已经睡下了”的公孙佳此时没有睡下,半坐在床上,问元铮:“你怎么看?”
元铮道:“看前线如何,只要时间不长,这个县令能将此事遮掩过去,也不会生出民变来的。如果拖得久了,百姓就受不住了,迟早要出事。吴瀹……长进了。”
“噗,你才多大,就说他长进了?”
“本来就是,”元铮说,“比以前正派了一些,干过正事的样子。”
公孙佳将吴选的手记往元铮那儿一扔:“你念,我听。”
元铮打开手札,先自己扫一眼,心里有数再慢慢读,这样读起来会比较连贯,断句、意思也能说得比较清楚。吴选是真的做了功课的,种种概况,表面如何,内情如何,都讲得条理清楚,并且写了自己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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