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啥呀?阿姜猛然间就觉得自己是在发昏!跟着荣校尉搅和这么个破事做甚?
小元一个男孩子,都快长大成人了, 指望他什么都不懂?阿姜与元铮也算接触得多了,完全能够感受得到元铮也是个有主意的伶俐人。公孙佳说过, 聪明的人你就别妄想着能够掌控他, 合用, 不耽误你自己的事儿就成了。
那我还他娘跟着掺和什么?!!!他是不是爱慕君侯又有什么关系?是觉得君侯把控不住局势,还是小元能翻了天?还是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认为可以替君侯做什么决定?想必荣校尉也是心虚的,否则他早该理直气壮地“劝谏”了。
“劝谏”也没什么好劝的,这简直不是个正经下属该干的事,倒有点像宫里的宦官了,婆婆妈妈的!
阿姜一甩头,说:“没别的事儿,里头有她们伺候, 我出来巡摸一圈儿。该死的刺客,闹得我现在都疑神疑鬼的。”
元铮笑笑:“小心没有过头的。”
阿姜心里有鬼,琢磨了一下怎么样才不显得是有目的而来又心虚而去,还没开口,元铮就说:“附近我都看过了,还算清净,阿姜姐要是不放心就再巡一圈,要不要我找个人陪你?”
“不了不了,”阿姜摆一摆手,“你是很可靠的,我转一圈就得啦。”
她知道元铮也是荣校尉教出来的人,脸上看着冷美人儿一个,其实鬼精鬼精的。害!荣校尉自己平日里教人家些什么东西自己没点数吗?教出来当探子做间谍的人,还指望他“实心眼儿”?做梦呢吧?
阿姜飞快地离开,扭头就去找到了荣校尉。
荣校尉问道:“怎么?君侯那里有什么事吗?”
放到以前,阿姜是不敢这么跟荣校尉说话的,以前,荣校尉是公孙昂身边的正经武将,她不过是小娘子身边的大丫环。现在这事就不一样了,阿姜气也壮了,说:“是前天您跟我说的那个事儿。”
荣校尉紧张地问:“怎么?”
阿姜道:“这些事情,咱们就甭瞎操心了。什么男女大妨,什么避讳?君侯见天的上朝,还避讳个啥?”
“可是……”
“君侯眼前最大的障碍不是先天体弱,也不是年幼不能服众,就是这个‘男女’!还嫌外头因这‘男女有别’不够闹心的吗?在自个儿家里还要再给君侯划出道道来?有这么干的吗?”阿姜越说越气,她眼看见着君侯不得不分出有限的精力来应付这个“有别”,不提还罢,越提阿姜越觉得自己跟荣校尉合谋就是在犯昏!
荣校尉不晓得自己哪里招惹到阿姜了,只觉得阿姜这话倒也算是有道理。强行插了一句话:“那也要个可靠的!”
“君侯遇刺,他就在身边救援。”
“不是这个!”荣校尉对元铮就是两个心结,一是不认祖宗,二是不肯当义子。
不认祖宗这事儿,在阿姜这里就不算个毛病,阿姜自己是荒年汤锅里捞出来的,要问她,别说对祖宗了,就是对亲生父母,她也没什么感情的。现在有谁说,找到亲生父母了,她顶多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狠心人,也绝不会想再认回这样的爹娘。
阿姜道:“兴许就是有志气呢。”
“志气太高,容易不老实,”荣校尉说,“君侯现在要的是个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