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比别人多识几个字。”
这是公孙佳苦思之后得出的结论,在行军途中她就发现了,不是“她的人”更优秀,而是从童子营里出来的质量更高。不断的对比分析之后,她找到了原因。童子营里教书,多半认得字,也懂一些粗浅的书本上的道理。军领上行下达,其实是最难的,但是这件事在童子营里却非常的容易。
“为什么说百战之余难得?说的是经验,也是这些‘通畅’,”公孙佳说,“用的时候急征,打完仗就遣散,那才打几天仗?能懂什么事呢?”
身处战场,直觉很重要,大部分人天赋不足的情况下,直觉纯靠经验积累,又或者说,被揍出来的。如果没有直接的经验,就要靠间接的理解力。对于大规模的作战来说,普通士卒“明白”,比“有经验”更重要。
“明白”就代表着主将更容易约束他们,“明白”就代表着可以讲道理,不是乌合之众,不至于一触即贵。
单良道:“是这个道理。然而耗费太大,您养童子营花了多少功夫?如今您不会想给这群流人也这么招呼吧?”
公孙佳道:“就算想,现在也做不来。不过路上给他们找些事做,也免得闲出毛病来,不是么?能教好了,也是意外的收获。既然要埋他们做闲棋,就要认真埋好。李存中给他们讲些律法,免得到了边地又吃这个亏。我再与虞先生聊聊,将他也带上。”
本来,虞清是给余盛请来的老师,余盛去了国子学里读书,钟黎又回了钟家,眼下他就只教个“进修班”,公孙佳看虞清的样子也不是很自在。预备将他也带上,如果虞清这一路表现可以,她倒想给虞清安排个小官,这个还是能做到的。如果虞清能留在边地就更好了,怎么也算是从她府里出去的人,不过想一想而已,到边地去虞清多半不愿意。可不管怎么样,这一趟她是打算带虞清去的。
单良道:“想要他安心在那儿,也不是没办法,给他许诺做得好时调回来,就可以了。他的家眷,就放在京里,房子咱们多得是。”
公孙佳道:“也好。”
单良道:“这些户口北迁,择地筑城,至少也是个县制,一县之官长……选好了吗?这个人,君侯一定要争到,否则岂不是为人作嫁?”
“薛凭。”
“薛维的儿子?”单良惊讶了一下,笑道,“很好!”
很均衡,薛维自己没能像张禾、黄喜一样任职宫中,给他儿子一个前程也不错。薛维数子里,这个儿子是最出挑的,薛维全家都在京城,只这薛凭一个在外,也是非常保险的。薛维虽是公孙家的家将出身,但是此时立功,他的儿子也早早跟随了父亲的脚步在行伍之中。此次又是实边设县,以备边患,更适合有点行伍背景的人来担任县令,有公孙佳推荐,这个位置就比较合适了。且这些家将中的千夫长,又兼领着佃户,平素处理些春耕秋种的事他们也懂。薛凭是薛维的儿子,平日里也接触了不少,不算不通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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