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姐一兄都很紧张,乔灵蕙说:“那也不能认,什么都别认!认了一件,你就是个犯过错的人了,错了犯的人,再犯什么错都有可能,以后一件比一件大,你认得过来么?别听他的,他屁都不懂,就是没叫人捶过!”
丁晞道:“你懂什么?认了小的是为了躲过大的。”
两人吵了一阵儿,最终达成了共识——没错,是有人要使坏,咱们都知道了,有什么事你招呼一声,只要咱们能办的,一定办。乔灵蕙还能联络一下余家,丁晞能干什么,公孙佳是真的不知道,只好含糊地说了一声:“好。”
一番争吵之后,三人相处融洽了一些,丁晞那般端着的劲儿也没了,两人争相向她传授经验。亲娘成婚的时候怎么做,见了他们共同的新爹又要拿捏个什么样的分寸。最后相约,他们仨同进同出,一起去钟府送嫁。
教得好好的,岂料到了日子,他们俩把妹妹夹中间,仨一块儿拜见赵司徒的夫人。行完了礼,一兄一姐又夹着妹妹往一边去,靖安长公主将公孙佳给叫了过去,改成长公主与赵夫将公孙佳给夹中间儿了。
丁晞还一头雾水,很是担心地看着公孙佳,乔灵蕙与妹妹处得久,若有所觉,拉拉丁晞的衣服,说:“没事儿,这样的婚事,是绝不会有什么小鼻子小眼睛才演的下马威的。”两人一直盯着公孙佳,直到仪式结束。
在两家联姻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没多少人相信钟秀娥会真的嫁给赵司翰,如今大局已定,人人心里都充满了奇妙的感觉。仪式结束之后,钟秀娥依旧是抓紧最后的日子陪女儿,跟公孙佳回到了公孙府。再住回来就显得名不正言不顺了,她也不在乎,抓着公孙佳,走遍府里的每一寸地方,告诉她所有能想起来的掌故。
当然也有不奇妙的,公孙昂的旧部们个个心里不是滋味。钟秀娥出嫁的前两天,公孙佳在府里给钟秀娥摆饯行酒,旧部们也都来送行。他们知道这桩婚事要紧,既不想钟秀娥嫁了,又怕她出嫁的时候出纰漏,收了公孙佳的消息,都来给她撑场面兼“护送”。务求将钟秀娥平安送回钟府。
旧部们不好指责钟秀娥,又哭声震天,张禾干脆站起来一拍桌子:“主子,要不您说句话,咱们这就点起亲兵,杀了纪宸那个贼子去!”
这个提议好,一时引起无数喝彩。公孙佳道:“你喝多啦。唉,我真要你们杀人的时候,就怕你们反而不肯了。”
张禾拍着胸脯说:“您说谁吧。”
公孙佳道:“要夺我家产的人。”
张禾抽出刀来划破掌心,滴血入酒碗中,说:“咱们就在烈侯灵前歃血!上有天下有地,只要您一句话,刀山油锅,但凭驱策!凭什么呀?烈侯一生没对不起谁,死后还要受这般的气!再有人相逼,我是不愿意再忍的了!忍个没完了!”
公孙佳道:“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儿也是我公孙家的事,我们担了,哦,我担了!”
酒上了头,气氛又太好,谁又能听得了这个话呢?一时热血上头,竟真的灵前歃血了。完事儿将手上的伤一裹,手背上的绷带将眼泪抹掉,喊着号子把钟秀娥的车送回了钟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