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节就真说不好了。
常安公主又低头看地图,公孙佳也给他指一指之前钟源的路线,按照线路来说,还算安稳。公孙佳道:“纪宸与朱伯父两路,井水不犯河水反而好,凑在一起闹起来,我看燕王是弹压不住的,反而要拖累哥哥。”
常安公主点点头:“不错。”
“可这样,就将燕王闪出来了。他是谁也没法完全管住,又要仗着这两路大军打仗,两人不配合,中间闪出一条缝儿来,敌军要是不玩那些花样,直插过来,他要与敌军正面撞上了。”
延福郡主惊道:“那怎么办?”
公孙佳道:“应该,不至于吧?对面应该还没有能打出这样仗的人。”狠人都被她爹给砍光了,这才几年?一时半会儿是养不出来的。
常安公主看了公孙佳一眼,说:“我不大会打仗,但是听得出好赖,你说的是有道理的。沉住气。”
公孙佳一怔,“沉住气”应该是自己劝舅母的,怎么她倒劝起自己来了。旋即明白,这是说的自己的事儿。公孙佳微笑道:“我明白的,您放心。”
然而常安公主自己却总是沉不住气,她先是忍住了,没有进宫去求皇帝把她儿子给召回来。可总没有儿子的确切消息,她就不免白天多思、夜里多梦还净是噩梦,于是便经常把公孙佳叫过来说话,让她给分析。
公孙佳心里也有点躁动不安,她不是受常安公主的影响,而是——钟源已经有十天没有消息了。眼看延福郡主身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公孙佳与常安公主商议,干脆伪造了一封公孙家的密信,说钟源一切都好,但是因为战事的需要,必须保持缄默。延福郡主先瞒住了,钟源依旧没有消息。
在此期间,聊可安慰的是,朝堂上剑拔弩张了起来——纪炳辉与赵司徒等人的矛盾是越来越大。钟源的消息一直没有传来,纪宸、朱罴倒有战报,尤其是纪宸,他是个敢打硬仗敢拼命的人。朱罴要掂量掂量的事儿,他是不会管的,一口气提军前压,气势上就先占了上锋。
仗是胜了,消耗也是极大的。朱罴还要考虑一下消耗,纪宸就天生带着一股子富贵子弟的大开大阖,满满的不在乎。他为了战事的顺畅,还要求朝廷的官员任命上必须与他的风格一致。
时间进入七月,赵司徒已经与纪炳辉吵了五架了。
公孙佳打定了主意不参与这次的争斗,看着两家人越撕越上头,她却跑去陪嫂子,又将这些“趣事”说给外公听,听得钟祥也是一乐。
钟祥近来恢复得不错,略略能动一动了,让人架着能在葡萄架下蹓跶个几十步,全家上下都很欢喜。公孙佳与延福郡主坐着吃葡萄,看钟祥走路,含了一个就吐了出来:“酸!”延福郡主一边往嘴里塞一边笑。公孙佳好奇地说:“不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