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她还挺客气地问:“您老有什么指导?”
陆行道:“老朽有句话,夫人听了觉得有理就听,觉得没有道理就扔到一边。我活了这么久,什么也都见过一些了。县主这身子骨总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自老朽入府以来,教课的时间没有病假的时间多,这怎么行?”
钟秀娥对女儿没有任何功课上的要求,从来都是要求女儿活着就成。哪怕是现在,第一也还是要女儿先活着,才能讲“争气”不是?听陆行说到公孙佳的身体,钟秀娥收起了漫不经心,带点热切地问:“您有办法?”
陆行掂量了一下钱袋里公孙府给的报酬,想一想这份差使做得实在太轻松,府里待他也够礼貌,说:“这京城风云变幻,老朽有眼有耳,也略知道一点。夫人听我一句,先将县主的身体调养好。她就是累的!好人都要累出病来,何况她还有病根?县主年纪不小啦,是不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顶得住吗?找个山明水秀不操心的庄子,用心将养一段日子,等身体养好了,干什么不行?”
“可是眼下……”
“眼下不管现在有多么要紧的事,这病养不好,是要命。”
钟秀娥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拧着,心不在焉地送走陆行,转过来去问公孙佳的意见。现在公孙佳的事情,已不是别人能够轻易做主的了。
哪知到了公孙佳房门外,却听到有人说话。钟秀娥不甚在意地往里走,发现说话的是余盛!
乔灵蕙在娘家坐完月子,余盛跟着回余府住了几天,总是没有在公孙府里舒服,兼之还有课业,又回来了。甚至因为乔灵蕙又有了一个孩子要照顾,他在小姨妈这里住的时间更长了。可他的心里总有一件事情放不下,翻来覆去想了很久,终于在今天决定跟金大腿好好地谈一谈。
就在余家过的那几天,他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他就忍不住了。从亲娘在公孙府生孩子来看,乔灵蕙跟公孙佳绑定得很深,放到以前,他是会非常得意的。现在想到亲娘被夹在了中间,他就想起来要被夹碎的核桃。
那哪儿行?!我这个娘可是亲的!
他破罐子破摔地找到了公孙佳,知道自己跟大佬说话说什么开场白都很搞笑,他也就光棍了,直接问:“阿姨,有什么事是我能做的吗?”
公孙佳听这一句,就觉得这货又要作夭了,公孙佳问道:“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口气还是很平和的,还给他递了枚果子。
余盛抱着果子没有啃,认真地说:“上次回家,我听他们说了,说现在情势不好,阿姨,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您就派我去做吧!我一定做好!您信我!”我可不是真的八岁啊!
公孙佳叹了口气,右手食指、拇指捏住了余盛有点肥圆的小嫩下巴,晃着左右打量了一下,说:“你去读书吧。”
“阿姨!我真的行的!现在大家都这么忙呢!”余盛被逼急了,智商居然回来了一些,“您府里能跑腿的人都少吧?有事就叫我去吧!我是小孩儿,不显眼的。而且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