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灵蕙也很生气:“这还都是亲戚呢!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就为着这么点子贪念!”
公孙佳道:“阿娘也先不要动,阿姐也先不要气,我自有主张。”
钟秀娥与乔灵蕙一齐问她:“是什么?”
公孙佳摇摇头,她要等等看,看这天子父子兄弟是个什么意思。她不能一直等着,把自己的血肉都奉献完了,还等不到皇帝一个确切的回音不是?太子那里也是这个意思。她为了袭爵可以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没关系。但是至尊父子也得给她划下个道道来,“这一茬”到什么时候才能算完?是熬到纪家完蛋,还是熬到别的什么时候?
用燕王父子做一个刺激,也是不错的选择。且看太子怎么说吧!她已经为广安王平息了后宅的不少破事,怎么也要得到一个允诺才好。
公孙佳就安心地等着,等到乔灵蕙的儿子满月,她在府里摆完了满月酒,才让乔灵蕙带着儿子回婆家。满月宴,即使公孙佳还在守孝,也比乔灵蕙在余家办酒风光得多。燕王妃也来了,理由是之前来过,现在又想起来了,于是乎又过来了。
燕王没有到,章晃理所当然地陪着母亲来了。公孙佳也得履行着家主的义务,出面接待章晃。这回没了章明隔在中间,章晃仍然是一派的恬然,含笑道:“他们净瞎想。”
“嗯?”
章晃摇摇头,说:“你是个聪慧的姑娘,又哪里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呢?他们是白白的打着如意算盘,琢磨着什么人与你亲近,”说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对公孙佳挤挤眼睛,“你依旧叫我表哥好了,不必拘束。我知道,有人想要你我结姻,害!他们想多了。咱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
公孙佳也笑了。
章晃又将脑袋压了压,小声对公孙佳说:“咱们就装不知道,往后我要被念得烦了,又或者读书厌了,还请收留我,赐一片清静地儿躲一躲。你那园子,给我留一处屋子,你只管收府里的钱,如何?”
公孙佳后退了半步,仰脸笑了,初冬的雪铺在她的背后,这一笑,欢喜得仿佛能将冰雪销融。
章晃道:“八郎的杂记我读完了,可有旁的游记吗?我总在京里,哪里都去不得,只得看这些个解闷啦。”
公孙佳道:“有的。请。”请他引到外书房,让他自己挑书去。
两人一来二去,往来渐渐频繁,天气也愈发的冷的。今冬雪大,京城里也压坏了不少房屋,公孙佳的田庄上也有庄户的房子不结实压坏了的,她又要处置此事,又要预防接下来的大雪。
将这些事安排妥当之后,公孙昂过世两周年的日子又快到了。今年与去年又有所不同,郑须亲自跑了一趟,传了皇帝的口谕,问公孙佳是否还整理出了新的战例、图册,让她献到宫中。
公孙佳将准备好的图册装到一只锦盒里,带着人跟着郑须到了宫中。
皇帝仍然是在偏殿里见的她,平静地看着公孙佳舞拜,将锦盒献上。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让公孙佳起身,先不赐座,反而是问道:“还借了书给燕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