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说啦?”
“说了。”
江仙仙有点懵:“我还说了什么?”
“布置屋子啦,她那儿有什么要调的啦,她墙上的画儿不合适啦。哦对了,你还说了,她表哥的诗写得不怎么样,简直是没有天赋的,让她别在那上头多花钱了。还有,西市旁边的酒肆、崇德坊的园子……”
江仙仙捂住了脸:“怎么会这样?那她说了什么?”
“她说,她自幼身体不好,哪儿都去不了。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自家城外的庄子,还就去过五回,她数的。你就受不了了。”
江仙仙叹道:“唉,难得她体弱多病人却不带一丝阴霾,现在看来,她做什么事也都是明着来的。不像太常府里那位,说话何等无礼?专刺人痛人之处,忒阴毒。还是与她说话舒服。”
“哪里舒服了?”
“又不打机锋,又不爱攀比,更不会背后说人坏话,何其难得。她也没问什么不该问的阴私之事,讲话也很有分寸呐。这回是你看错啦,我看她闺门整肃,条理分明,行事应当不差。你想,妇人生在这天地间,原就比男子艰难些,一家孤儿寡母,她若遇事畏缩了,岂能活到今日?略能立得住,世人就要说她‘刚硬’,明明是水仙一样的娇嫩人物,都是被这世道给逼的。”
江仙仙倒不是不相信丈夫,但是谁看到公孙佳这样一个柔软可爱的小娘子,会觉得她有坏心眼呢?江仙仙再怎么样,也没有那个阴暗的心理,觉得这样一个孤女能坏到哪里去。都是被迫反击的嘛!她懂的。
容逸眨眨眼,心说,你以后就知道了。心里不免有点发毛,就怕公孙佳又憋着什么招儿。帝王心术他都能猜上两猜,对上公孙佳,还真有点吃不准。这个年纪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有些古怪的念头,一旦有古怪念头的孩子还有行动力将古怪的想法付诸实施,那可真是够叫人头疼的了。
眼见妻子说不通,且公孙佳今天确实正常到了反常的地步,根本没个论据让妻子认同自己的观点,容逸心里添了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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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公孙佳知道容逸的想法,一定是要觉得冤枉的。她已打定了主意做一个“正常的小娇气包”,当然会很正常啦!
她就正常的过自己的年。因为守丧,除了宫里和外婆家,就只去了丁晞和乔灵蕙那里。现在就等着别人不介意她在守孝,跑到她的府里来拜年。反正拜年的名帖已经送出去了,她就不算失礼。
容逸之后,来的就是余泽。
公孙佳去他们家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钟佑霖,这一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当着他的面什么正经话也说不下去。公孙佳府里照往年一样设宴,几乎所有的公孙昂的旧部都来了,都盯着公孙佳,向她道贺。许多人也很想知道公孙佳这是什么能耐,能维持圣眷不衰还饶了那么大一笔产业,余泽也没得机会说点悄悄话。公孙佳还跑到钟府过了几天,余泽就愈发不好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