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也忧愁地说:“我也这样想,这一大家子……”
“你们也配陛下去忌惮?”钟祥不客气地打击两人,“我的势力,哦,就算再加上你公孙家,也不如纪家。你们也配担心吗?”
又来了一个“不配”,钟源与公孙佳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兄妹俩靠得更紧了,抖抖缩缩地烤火。
钟祥叹息一声:“我早就有点察觉,不过没想那么明白。我原以为他是想压一压纪家的势,让纪家乖乖的别乱动。嘿,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想法。我不如他,我不如他。行了,知道了就好,药王不必再管纪家,他不惹你,你也不用去管他。他要惹了你,你就只管闹,知道闹到什么火候了吧?”
公孙佳道:“知道了。”
钟源却说:“阿翁,那我……”
钟祥道:“你怎么也变傻了?你就好好上进就行啦!咱们呐,永远到不了纪家那样儿。”他一死,钟源能不能让钟保国弟兄几个听他的话都难说呢,还想着势力?那势力也是皇帝的势力。纪家不一样,纪家当初是有自己的势力的,否则何以能够联姻?
“是。”
“好了,既然都知道,就都把心放到肚子里,不要再瞎想了!去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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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对自己受到的优待再无怀疑之心,沾枕就睡。
另一处,却有一个人根本睡不着。
太子瞪大了眼睛,身边太子妃呼吸平缓已然熟睡,太子却开始犯愁。
今天那话他不是说给女婿钟源听的,是说给妻子纪氏听的,他希望纪氏能把这话传到纪炳辉那里。纪炳辉能够识趣,那就最好了,大家依旧和睦相处。
这么些年了,开始是皇帝的计划,后来太子也悟到了,父子俩都一个心愿:这天下才太平了几年?能不出乱子那是最好的,最好大家都像公孙昂那样,兵权自解,子孙富贵。皇家没有兔死狗烹之讥,功臣也不致祸国乱政、祸及子孙。
章家的天下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自己手里有亲信有皇马,朝廷的兵马也是强悍的!所以父子俩不大在乎武将们手里那些私兵,一则后续不再允许后来的武将蓄养,二则只要几年没战事,这批人也就荒废了。不过是一群拳头大一点的佃农,权贵们庄上的佃户还少了吗?转私兵为私奴,多些奴婢,是打下江山之后给他们的分红的一部分。入伙晚了的,就没这份儿好处了。
清楚明白。
纪炳辉当初是入伙,确实是顶了大用,但是一旦打下天下,天下就只能有一个主人!纪炳辉就是臣!他入朝为官,一直没有放弃经营,不但死抓着当初他自己的势力不放,还因为是朝廷官员又能插手原本不是他自己势力范围内的事情。这对章家父子而言,就是一种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