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听她声音仍然透着虚弱,皱皱眉,问道:“还能支持多大会儿?跟我说实话。”
公孙佳不答反问:“要我做什么?”
“朝上正在争吵,姑父的谥号之类,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旁的事都可有人代劳,旨意最好还是亲自接一下。”
公孙佳道:“好。”
钟源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姑父的遗表……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嗯。”
钟源舒了口气:“那就好。有一件事,这府里以后就只有姑母和你两个人了。家里的意思,想让你们回家去住,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但是姑母还是觉得还是要先住在府里,又说,姑父的几位如夫人……呃……”
“阿爹有遗言,她们只须为阿爹守一年的孝,就给她们赏金发嫁了。立时赶出去未免不讲理,一直拘在府里难免有怨气。宫里还要放放年老宫女出宫还家呢。”
“这样你们就要留在这里了……”
“嗯。”
“药王,”钟源的声音放缓了下来,“我父亲去世得早,阿翁将我交给姑父教导了五年,姑父在我心中,亦师亦父,他待人宽厚,我自有回报。”
“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
钟源摆摆手,制止了公孙佳接下来的话,续道:“你知道姑父的来历吗?”
“嗐,我家本来就是陛下的家奴,有今天是拼杀出来的,别讲酸文虚礼。”
“陛下发家才多少年?陛下与阿翁是表兄弟,他们小时候哪有什么家奴?谈什么‘本来’?都是后来的事。我要说的是,当年姑父将我领了来,对我的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都是很小没了父亲的人,不管你现在几岁,父亲死了,你的担当就与成人无异了。’我们都是自幼丧父的人。”
“你有话直说。”
钟源郑重地道:“朝上有我们,陛下又一向信任姑父,多半会准了他的安排。无论部将、部曲、爵位之类外面的事都安排好了。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还有,那几位如夫人,不可令他们接触外男。切记!切记!”
公孙佳端详了一下钟源的表情:“好,我记下了。看你的样子话没说完?既要我有成人的担当,就该把当我成人来看。”
“唉,成人不用问这个的,”钟源低声嘟囔了一句,“你家最大的麻烦是什么?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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