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那些匪徒并没有把那不值钱的文牒路引当成一回事,推开一地散乱的箱笼之后,赵恪终于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那证明自己身份的几张纸片。
顾不得自己此时满身血污,他匆匆把这些东西塞进怀中。
正欲出门的时刻,却忽然同那急匆匆赶回来的守卫撞了个正着。那人眼瞅着赵恪这张陌生的脸撞进自己视野,顿时被激得汗毛倒竖:“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一边疾声质问,一边绷着脸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赵恪不语,幽幽的眸子紧盯着他的动作,一步一步地朝着这人逼近。
在戒备之下的对方想要喊人的前一秒钟,一把扬起手中的细沙朝着对方的眼中挥去。
一击之下,趁着对方痛苦地捂着眼睛这个空挡,他并不恋战,护着怀中的文牒路引,快速地冲了出去,跃马而上,箭一般地窜出了这山贼的老巢。
可这番动静想要不惊动留守老巢的众人已经是不可能,看到少年策马而逃的背影之后,他们迅速地反应过来这是何等要命的事情!纷纷牵了马匹,拼了老命一般赶在赵恪身后穷追不舍,时不时还有冷箭放出,可见是拼了命,想要把这人灭口!
赵恪坐下的马匹不过是匆忙之下随意取来的,速度自然比不过那些人□□的良驹,电光石火之间,竟多次差点被他们追上。
幸好赵恪他过人,每每急中生智,挥鞭掉转马头的方向,一刀插.进马儿的后臀,这才令马匹吃痛,一路飙升到极速,带着赵恪逐步临近了人烟繁华的场所。
那些人顾忌身份,只能玩命地在后方放箭,咬碎了牙看着赵恪一路走远。
此处是冀州边界的一个县,名叫清源。
赵恪眉眼肃穆,不敢停歇,直到挥鞭策马赶至县城,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不得自己背上那已经干涸的血迹,他从自己怀中掏出那已经被血迹染红的文牒路引递给衙役,要求求见此处的县令。
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少年郎此时衣袍散乱,形容狼狈,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吓得衙役心惊肉跳。
好在听得他谈吐极有条理,像是读书知礼之人,这才勉强同意,带着他去见此地的堂尊老爷。
时至申时,清源县令本是结束了一日的办公正在美滋滋地等着用晚膳,忽然见到衙役捧着一册浸满鲜血的文书进来,险些没有惊地跳起来。
“这是出了什么人命官司?!”
听闻是一位上京赶考的举人被自己治下的盗匪险些截杀之后,他顿时坐不住了,在春寒料峭之间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身负功名的举人在此处真的出了事,那他这个县令也算是当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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