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画本子里的负心书生都晓得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小姐开心。可你这闷葫芦的性子,总是被动等着,每每让那小姑娘冲锋在前,这可怎么使得?”
赵恪若有所思:“那……先生,我该怎么办?”
“笨!”宋先生激动不已,“去学啊!”
不晓得怎么说能让姑娘心肠软的话,就去多看几本话本子,把那词句抄写背诵。不晓得怎么化被动为主动,他可不就是现成的老师吗?
“当年你师父我年轻时候,能把你师娘娶到手可没少努力钻研。你尽管放手去做,不会的尽管请教为师便是。”
想起那些年少往事,他自得捋了捋胡子,在徒弟将信将疑地目光中做足了一副前辈高人的态度。
他这样既管学业前途,又管婚姻大事的好师父哪里去找?当年一年五两银子的束脩,可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
春日的驰道之间,一行三人踏马而来,急匆匆地自夔州朝松阳赶。
随着距离逐渐拉近,终于看清了那骑马人士的形容。
却是一个头戴帷帽的豆蔻女郎,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随从。
正是为了常平成婚,匆匆赶回来道贺的常瑛与徐聂两位掌柜。
长途跋涉,徐掌柜热得出了一头汗,趁着稍作休息,忍不住不解地同常瑛抱怨:“大掌柜,铺子里明明没事,您何不提前几日出发,免得如今这样慌乱。”
常瑛的手指一紧,下意识地掩饰,快速回道:“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还不是为了躲着赵恪,免得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行行行,小祖宗……”这姑娘的能力与手腕摆在这里,徐掌柜也不再多话,一路夹.紧马腹,全速朝松阳赶去。
好不容易在常平与于小姐的正日子进了城门,常瑛勒马止步,却驻足不前起来。
见聂三娘与徐掌柜奇怪地扭头看她,常瑛只好先朝着二人挥一挥手:“今日是县试放榜的日子,你们先回去给大哥道贺,我随后便来。”
甩开徐聂二人,她整个人显然放松了不少,悄悄压低了帷帽,顺着拥挤地人潮朝放榜的方向走。
眼看县衙在即,小姑娘忍不住踮高了脚尖,努力去看那红榜之上的名字。
奈何前头人挤人地推搡,她着急了半天,始终瞧不清上头的字迹。
正在心焦的时刻,一只修长匀称的手,忽地拍了拍她的肩。
常瑛脊背一僵,还没有做好准备转过头去,便听到赵恪熟悉而清朗的声线:“阿瑛,你回来了?”
天知道他看见阿瑛熟悉的身影,是克制了多少心中的激动,才勉强不至于失态。
事已至此常瑛总不能掉头就跑,只好站在原地,小鹌鹑一般转了个身,竹筒倒豆子:“大哥今日成婚,我回来给他和新嫂子道贺。进城听见放榜的消息,便顺带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