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吴氏心急地不行,“都怪我心急,阿恪眼看便要参加县试,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他吧?”
“阿娘放宽心。”常平安慰她,“阿瑛只是说去夔州住一段时间,也是为了去看顾铺子。您这般说与阿恪听,他会明白的。”
屋外挡风的毡帘忽地被撩开。
赵恪身上还带着严冬的寒意,一双墨黑的瞳孔似乎有些好奇:“大哥,你说的是明白什么?”
屋内的众人一时间纷纷滞声,有些尴尬地摇头:“没,没什么……”
幸而赵恪不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性子,见众人不愿再提,便也不再多问,直接朝吴氏与常父说明了来意:
“常伯,吴姨,今年二月松阳便要举行县试,我与宋先生商量过,剩下的时日便在书院闭门温书,以备科考。”
吴氏有些担忧:“阿恪,宋先生这般紧着你,可是这次县试你的压力有些大?”
“咱们不用慌,一次取不中还有下次,可不要把自己的身子给累伤了。”
她没读过什么书,只晓得读书人金贵,有了功名的读书人那更是了不得,哪里能如此顺利,随随便便便取中了功名呢?
赵恪轻轻笑起来,素来温和的眉目难得地显露出些许少年意气:“吴姨,您不必为我担忧。县试的内容早早便学过数次,先生之所以要求的紧了些,是为了今年四月与八月的府试与院试。”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县试、府试与院试,不过是科举路上的前三道关卡。凭借他已经积淀数年,五经四书早已融会贯通,按照宋先生的预估,一气考到院试不成问题。
如今所计,是为了在这科场之上的前三道关卡上,尽可能地取得一个更加漂亮的成绩。
他没有忘记阿瑛的话,如今他们的力量,到底是太薄弱了些。而他此番下场,前几次折戟的赵家不会袖手旁观。只有他展示出足够的优秀,才会进入有些人的视线范围,让赵家的行事多上几分顾忌。
*
闭门读书的日子过得飞快,赵恪做起事情来向来专注,此时专心备考,竟有些“山中无岁月”之感,看得一旁打酱油的范大成啧啧称奇。
自从自夔州回来,宋先生的教育模式彻底改变,从之前的自在放养变成了如今的魔鬼模式。
每日卯时便要起床晨读百遍,直到把经书一字不差地默出才准许吃饭。随后便是练习词赋韵文,这个虽没有定数,但是在赵恪与陆青书二人动辄提笔千言映衬下来,范大成便更加蔫吧。
更不提晚间睡前,还要赵恪那个怪物还要在听宋先生讲上两个时辰府试院试的内容,让范大成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