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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二人打赌必不会有书馆肯收下他,可这不就来了一个送上门的吗?

赵恪:……

他沉默了一阵,似乎还没有从这打击中醒过神来,便听见小姑娘语调愉快,把他卖给了那颤颤巍巍的老翁。

“这是我赵家兄长,时年十三,此后便交给您教导啦。”

“这束脩咱们便按照五两银子,若是不够,再添上一些也是可以的。只要您好好教导我这不爱念书的兄长。”

“好好好。”落拓的老翁顺了顺自己的胡子,笑得好似一个弥勒佛一般,“老夫虽两袖空空,好歹也是在这科场之上混了一辈子,教你这个稚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这样吧,你且回去候上两旬,待到老夫把书院略略修治一番,便可前来入馆了。”

常瑛没想到他这样的干脆,倒是省了拜师之礼的一众繁文缛节。心下一桩大事得了了解,她心下倒也畅快,出手极为大方,爽快地给了那老翁三两银子,好叫他这些日子不至于露宿街头,让赵恪这到手的师父给飞了。

那老翁倒也不含糊,收了银钱之后,当即铺开纸笔,送了二人一张凭证。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赵恪此后的去处便有了着落。常瑛满意地推着少年,听得他不情愿地换了一声师父,把这生米给煮成了熟饭。

带着神智低迷的赵恪一路回家,常瑛昂着小脑袋,倍感骄傲地听着常父常母把她一通夸赞。

“阿瑛,你可真是能干,不愧是娘的好闺女。”

“是啊,咱们把这件事情做好了,才不算辜负恪儿的愿望啊……”

常安贼头贼脑地跑过来瞧那张老翁给的纸,皱着眉认了半天,这才道:“这先生的字可真是好看,可惜我不认得。”

“阿恪,这纸上的落款,写的先生叫什么名儿?”

可怜众人高兴了半天,竟无一人想起来问问此事。他们旧居乡下,平日里难得沾到一点读书人的边,只晓得通文识字的人是如何如何厉害,却不知,赵恪这师父自个儿穷得都快吃不起饭了,终身不第的老秀才亦有自己的难处。

赵恪心下虽有感慨,却也没有让常安久等,对一家子解释道:“先生名宋,讳成章。”

宋成章之名他幼时便听过,那时老翁的头发还没有尽数变白,人们多多少少还对他有些尊重。毕竟,谁知道他会不会如范进一般,老来中举,大器晚成呢?

可惜后来一连数年过去,这位松阳县四十年前的天才,十四岁便考中院试案首的天降文曲,到底没能在秋闱之上更进一步,白白散尽家资,蹉跎了四十年时光。

旁观之人的态度也一年一年地转变,到他离开松阳县之前,提起此人众人莫不是摇头叹息,或是出言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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