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素布虽贵,可卖相不一般,若是能制成帕子买到东市的殷实人家手里,利润就是成倍翻涨。
而那普通素布胜在便宜,若是能再制一批继续在西市售卖,也能挣上不少。
可惜她手上钱不多,能拿出来买布的就更少了,只好有所取舍,一分钱掰成两半用。
“那便给我裁上一尺湖州细棉,和两尺普通素布。”
“好嘞。”伙计应得响亮。
手中的钱一气去了一截,刺激得常瑛倒吸一口凉气,直到那三尺布抱到怀里才好些。
悲痛之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快速地把那手中的铜钱花了个七七八八。
赵恪跟在她身后没一会儿,怀里便杂七杂八的塞满了东西。
杂货铺子里小小一陶罐茶籽油,三十文。
粮油铺子里五斤白面,讨价还价亦花了二十八文。
屠户摊子上的一小刀肉,抠抠搜搜地切了一斤,十五文。
最后是陶器店里头选购的几只小陶瓶,又花了三十文。
……
算清账目之后,连赵恪看向她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谴责。
这下,他们可是又穷了。
常瑛既然敢花,便有底气把这钱给挣回来,便也压着心疼出了东市,打算再日落之前出城回家。
行至城门根儿前,倒是颇为意外地遇见了一个熟人。
常家村里那赶牛车的老爷子蹲在车辕上,笑眯眯地问他们:“娃娃们,可做车?”
“不坐!”
来时走了三十里不说,又在东市奔波了两个时辰,常瑛只觉得自己那细胳膊细腿都要折了。可惜她现在穷得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用,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腿脚。
眸子静静扫过她那被汗水濡湿的头发,赵恪抬手扯住她的袖子,解下箩筐塞进常瑛怀里,递给赶车的老爷子两枚铜钱:“你去坐车便是。”
常瑛被他塞得一懵,下意识地问道:“你呢?”
“我脚程快。”赵恪避而不答,“不会比你晚上多少回村。”
车辕上抱着箩筐的姑娘碎发濡湿,衬得那双黑亮的眼睛好似小兽一般清澈,听见这话顿时着急起来:“这怎么能行,我自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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