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与黎杰见到金不畏捂着伤口前来,皱着眉头不肯让开:“大公子有何事?”
金不畏总不能说自己怕死, 只有死赖在世子身边才安心,支支吾吾总算找出一个理由:“听说世子救了我, 我来探望世子。”
黎杰翻了个白眼, 鄙视之意表达的明明白白, 懒得与他打交道, 扭头走开了。黎英客气许多,但称呼里却透着嘲讽:“我家世子爷正在里面包扎伤口,烦请宁远将军等等。”
“别这么称呼我……”金不畏羞惭后悔,抢占功劳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
早知道有一天他要求着世子才能活命,打死他都不会同意定北侯的提议。
当时心存侥幸,后来时间会验证他有多愚蠢。
黎英:“那就烦请大公子等等,我去通报世子爷。”
金不畏:“……”
他忽然间发现,虽然定北侯并没有对外宣称自己戴了绿帽子,但无疑哪种称呼都让他觉得嘲讽,他的身份完完全全被抹煞了,就连姓氏也透着虚假。
在剥去了侯府长公子的荣耀与朝廷册封的官职之后,他发现自己只是个连姓氏都借用的可怜虫,一无所有。
他忽然有点理解城里那些衣衫褴褛在街巷里为了一个脏了的馒头打的死去活来的乞丐了,因为已经一无所有,所以才要紧紧抓住能够抓住的一口吃食,为了活下去。
他与那些乞丐,其实本质上没什么不同。
房门紧闭,舒观云正在帮金不语清理伤口,边清理边骂:“你是不是没长脑子?打仗打赢了是能升官啊还是能发财?还不是被别人把功劳给占了!你们姜家人都这毛病,打起仗来不要命,难道你以为自己有九条命?”
金不语在崖下处理伤口都是草草包扎,连伤口沾上的泥沙草屑都没办法处理,他现在先清洗伤口,独孤默端着盆子在旁边打下手,眼睁睁看着舒观云下狠手清洗,世子疼的直倒气,顿时有点于心不忍:“老爷子,不如我来清洗,您老配药?”
舒观云私底下听说了高嬷嬷的计划,已经自动把独孤默划分为世子的房里人,当下也不客气:“把伤口里面全都拨拉开清洗干净才能上药。”自己打开药箱去配药。
独孤默一上手,金不语就感受到了两人手法的不同。
舒老爷子粗暴迅速,还外带语言暴力,而独孤默轻柔缓慢,还生怕弄疼了她,时不时吹一吹。
她其实外伤并不严重,最严重的被阿古拉劈下来的那一刀震伤了五脏,当时就吐了血。
不过舒老爷子似乎见不得她受伤,只要皮肤有破损,不管大小伤口,总能骂得她狗血淋头。
金不语悄悄向独孤默递了个赞赏的眼色,等舒老爷子替她包扎好外伤,拖过她手腕把脉,顿时又要骂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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