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溱溱戳了女儿一指头:“着什么急啊?已经吩咐过店家留一份了。”
母女俩亲亲热热挽着胳膊进了胭脂铺子。
孙春愈细想起来,他的好日子也正是接了幽州一单戏之后才改变的。
当年他有个戏班子赚钱,还有戏班里的女孩儿们侍候着,每日只消喝喝酒收收钱,万事不愁。
没想到幽州唱了一堂戏,台柱子苏溱溱攀上了定北侯,万家寿宴之后他的戏班子便被驱逐出幽州城,随后在半路遭到劫杀。
他跌落山崖,被山间猎户所救,在茅屋里休养了半年才能站起来,腿脚到底是留下了后遗症,如今走路还有些微微的跛。
孙春愈花了二十几年才将日子过的似模似样,没想到一朝前往北狄做生意,又流浪至幽州。
所谓冤家路窄,难道连老天也看不下去了,给他指点一条明路?
当年戏班子十几条人命,他就不相信与苏溱溱无关!
最毒妇人心,自己攀上高枝不说,竟然连同个戏班子里的知情人都不放过,心狠至斯!
孙春愈已经穷途末路,只剩下贱命一条,没想到峰回路转,还能再次与苏溱溱相遇。他不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步挪过去,好像偶然路过的乞丐般站摸到了马车后。
不过一盏茶功夫,苏溱溱母女便说说笑笑出来了,那少女先上了马车,在苏溱溱扶着丫环的手正要上马车的时候,孙春愈突然开口:“好心的夫人,求您给口吃的吧,小人已经饿了好几日水米未进……”
苏溱溱在外一向注重形象,每年还会跟着城里的夫人们布施米粮,给自己赚个好名声。
她起先并没有认出孙春愈,还让丫环给了孙春愈一把铜钱,没想到那乞丐却说:“多谢夫人,愿夫人美貌长寿如同麻姑!”
麻姑原本就是苏溱溱的心结,这乞丐的话让她不由定睛细瞧了一眼,顿时朝后趔趄了一步,如同见到鬼魂般吓的面色苍白,紧抓着婢女的手几乎要哆嗦起来。
“你……你……”当年的班主瘦了许多,落魄的如同街边乞丐,可是五官稀依还有旧时的影子,她与班主同床共枕多时,自上次金不畏回来问起身世,她不由自主便在脑子里翻捡出当年班主的模样与长子双比,原本还觉得事隔多年班主的容貌有些模糊了,没想到他瘦下来再瞧,长子的长相竟然随了他六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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