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弟,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多言了。”
“是……”
云中云中,云中金陵,葬着大魏的列祖列宗,元宏的父亲献文帝与生母思皇后李氏,还有废太子元恂的生母,贞皇后林氏。
三月四日,元宏祭拜金陵,祭拜完列祖列宗及父母之后,便来祭拜林氏。
元宏给林氏上了一杯清酒,坐在林氏墓旁,道:“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因为我的私欲,拖累你无辜身亡。你的儿子元恂,我曾经真心把他当做继承人去培养,以此告慰你的在天之灵,可是他让我太失望了。
是我的过错,文明太后对他太过溺爱,我又对他太过严苛,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不能好好引导他,才让他酿成如今的大错。我废了他的太子位,他虽有悔改之心,然而我,却不能给恪儿登基留下任何隐患。
当年文明太后赐死你,我无力留你性命,如今我来,却是要告诉你,我要做一件同文明太后相同的事情,我对不起你,但我也不能拿魏国几代人的江山冒险,我来,只为告诉你,元恂,留不得了……”
四月十五日,元宏巡至长安。
元勰道:“河阳传来李彪密奏,废太子元恂仍有谋反之心。”
“嗯。”元宏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元勰微微蹙眉,脸色为难道:“皇兄,元恂已有悔改之心了,何必为了要他性命,让李彪捏造这莫须有的罪名。”
“六弟,你的不忍,只是因为你还顾念着几分血脉亲情,但在天下面前,元恂首先是臣子,之后才是我的儿子。”元宏叹道:“去年废了元恂,穆泰和陆睿便以废太子之名作乱,意图盘踞恒朔二州,分裂国家,不除去元恂,将给国家留下大祸患,我也怕我百年之后,再重演西晋的永嘉之乱啊。”
“皇兄……”
“我心意已决,派人让邢峦与元禧,带着诏书和毒酒前往河阳,赐死元恂。”
“是……”元勰心情复杂道,刚要退出,元宏又喊住他道:“还有,我马上要东还洛阳,你即刻去一趟平城,以礼将贵人接到洛阳。”
元勰惊愕地看着元宏,眼睛隐隐闪着光,甚至有些激动道:“接贵人来洛阳,莫不是皇兄要……”元勰不敢再说下去了。
元宏笑了笑,道:“不错,正是你想的那样。”
洛阳,邢峦与元禧得令后,迅速前往河阳,元恂尚不肯自尽,写了厚厚一卷陈情书以示清白,这书卷却早已被李彪扣下销毁。
元禧抚着元恂的头,开导道:“恂儿,你还不懂吗?无论你是否谋反,是否有悔过之心,你都活不了了。”
元恂难以置信的失声痛哭道:“不会的,父皇不会如此狠心,二叔,你救我,救我,二叔你答应过……”
未等元恂说完,元禧狠狠给了他一巴掌,训道:“死到临头你竟还不知悔改。”便招呼邢峦端着毒酒上前,士兵压着元恂,将毒酒强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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