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客厅里翻出了消毒酒精和创口贴,独自处理了伤口。
眼泪其实已经干了。
贴上创口贴的那只脚重新落回了地面。
客厅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她坐在沙发的一隅,无声地看着一侧的那个位置。
其实,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她从后抱住程怀瑾的时候。她没有穿内衣,他也立马就察觉出来。
苏芷说不清她到底在做什么,又或者,她其实无比的清楚。
她渴望和程怀瑾的接触。
渴望他也像自己需要他一样抱住她,像是要弥补这十几年的亲密空缺。
又或者,也可以直白地说她是“勾引。”
祈求用她唯一拥有的东西把程怀瑾永远地留在身边。
然而他是程怀瑾。
最最失控的时候了,也不过是紧紧拉住了她的手。
因为他是程怀瑾。
她如何不也是因此才这样无可救药的沦陷。
苏芷在客厅又坐了一会,很快也走回了卧室。
十一点还没有到,但是她有些难以克制的心悸,像是求救一般,她很早就上床了。
两颗耳机塞进,用音乐充斥她的大脑。
她不能再去想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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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芷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了,一夜其实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直到后半夜才艰难地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眼下果然有淡淡的黑眼圈。
她站在镜子前,像是有些失神地看着自己,嘴角试了几次笑起,然后又沉默地放下。
抽屉里,她又重新拿出那条程怀瑾送给她的项链,自从在京市过完年回来之后,她就再没戴过它。
苏芷把扣子拆开,重新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指轻轻地在吊坠上抚过,心脏也冷不丁地开始刺痛。
她随即放下了手指,转身去换衣服。
一条再简单不过的无袖浅蓝色长裙,百褶裙摆,正好遮到她的小腿中间。头发只梳顺了,并没有扎起。
没有再去刻意追求看起来像一个成年的女人,因为过了今晚,她就已经十八岁了。
无需更多的证明。
一上午有些浑浑噩噩,潦草地吃了点午饭之后,苏芷就一个人去了花园坐着。
温度还带着些许晨早的微凉,她察觉自己无法控制的心跳加速,除了佯装无事地坐在这里等待,她其实什么都做不了了。
没有办法看得下去任何东西,没有办法再专心做任何的事。
只能这样,强迫着自己看着院子的草木,去消磨着最后的等待时光。
日光逐渐的强盛,晨起的潮气慢慢地散了。
温度攀着她的小腿节节上升,她却并没有察觉任何的热。
或许是心里太冷了。
怎么样都很难捂热了。
苏芷在这刺眼的阳光下坐着,神思也遁入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