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好好在这里生活一年。
六点四十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苏芷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到了车库。上车时,她还是犹豫着问了一句:“我坐副驾驶吗?”
程怀瑾应了一声,便率先上了车。
程怀瑾的车库里停着很多辆不同的轿车,但他很常开这辆苏芷之前在停车场见过的保时捷。
通体黑色,阳光下,有种极其莹润的光泽。
轿车很快就开出了车库。
早晨六点多的阳光,还未达到下午的炽热难耐。尤其是车子里正缓慢地释放着均衡的冷气,打在苏芷的小腿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舒适。
微量的冷意,同时也能带来微量的镇静。
苏芷把书包放在腿上,鼻间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
似有若无。
嗅进人的心里,会舒缓、扩散,而后又觉得清凉。
好像某种树木的味道,只沾了一点点,却又并非是完全的乌木香。
与苏昌铭车里浓郁刺鼻的香水味截然不同。
苏芷有些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目光探了过去。
程怀瑾开车的时候,神情很是专注,修长的手指握在皮质的方向盘上,有种运筹帷幄的控制感。
苏芷很难将目光从他的身上挪移。
他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残忍、冷酷。
却同时在她绝望的时候,拉了她一把。
他这样的人,人生会有需要斗争、需要挣扎的时候吗?
苏芷觉得不会有。
他住在有钱也不一定可以住进来的地方,他做一份或许一辈子都抵不上他车库里某辆豪车价钱的工作。
他只是为了生活而生活,并非为了生存。
所以他可以轻易地看不起她的挣扎,也可以直白地戳破她的妄想。
苏芷将头转向了窗外。
诚然,他绝非是一个坏人。
但是他在她心里,也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
她没有忘记她第一次遇见程怀瑾的地方。
他和苏昌铭一样,是笃信李年的人。
他信那种愚昧无知的风水,他信那种苏芷最痛恨的东西。
程怀瑾一路无言地将车停在了四中的门口,苏芷同他说了谢谢,然后就径直下了车。
右边的后视镜里,她跑得很快。
风吹起她散落在身后的头发,同样也吹起她的裙摆。
像一只逆风而上的风筝。
程怀瑾收回视线,重新将车开了出去。